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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双极好看的瑞凤眼,看向贺北时,如同暗里乍现天光时,只有他能窥得温柔一霎。 “可君姑娘,不必破费。这剑我来买。” 这是贺北这一世听过谢倦说过最不计后果的一句话。他节俭清贫一生的师兄,哪里来的三千金? 贺北走到谢倦身边,耳语道:“师兄。你哪里来那么多钱,算了,这剑我不要了。”谢倦忽而这样,定然是不想让他欠别人人情,也不想他当众闹事,丢师门颜面。 贺北把剑往展台上一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今日无法失而复得,是我与它的缘分到了。怪不得别人。” 谢倦沉声道:“拿起来。”这句话带着平日里教导他惯有的威严。 “艳山剑是你的本命物,陪伴你十载,若今日真的错过,实在可惜。” 谢倦从袖中掏出一块红木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字:“沈。” 司仪一瞧,态度立马恭敬十倍不止。双手接过,道:“贵客在此稍等。” 贺北认得谢倦所出示的是沈氏钱行的钱令。谢倦出示的那一枚中间镶嵌着三粒红宝石,相当于最高级别的客户,存款至少有五千金以上。 沈氏钱行是中州内陆最大的钱行,他们的招牌在中州内陆可谓遍地生花,稍微规模大一些城都有沈氏钱行,更何况是惟城。 贺北仿佛被天雷击中。 合着他的师兄是个隐形富豪?他怎么上一世从未发现过?在去北府做神官以前,谢倦可是一件衣服要穿到破洞绣花都遮不住的程度才舍得丢掉的节俭程度。 合着,谢倦比他有钱多了,他还天天在他面前装阔绰。 “师兄......”贺北狗眼汪汪。 谢倦气场又与从前有不同,一种贺北觉得自己高攀不起的气场。 谢倦肃声对可君道:“就不劳可君姑娘破费,我师弟的剑我来买。” 台下的人都在讨论起谢倦的真实身份。他们猜测谢倦是江湖上哪位隐形大人物。谁知一道较为浑厚的声音响起:“是家妻!” 南国面对着四周朝他射来的炙热目光,清清嗓子,神色自得道:“害,我是他们的朋友,这小两口,老恩爱了。” 第072章 谢寒衣 或许是日头太盛, 谢倦觉得脸有些发烫。 片刻后,司仪恭恭敬敬端着一桌笔墨纸砚上来,要谢倦在购买条约上亲笔签名。 谢倦握过递来的笔,蘸墨, 俯首, 利落签下自己的姓名。谢倦向来写的一手异常漂亮的字, 瘦劲有力,似有割金断玉之势,如同本人一般, 龙章凤姿。 “剑,我们带走了,告辞。” 谢倦落下这话,头一次主动牵起贺北的手,将他牵下展台。 这司仪还在回味谢倦签下的名字。过后喃喃自语:“谢寒衣。衣, 果然是这位小郎君的家妻。” 谢倦不便签下自己真正名字, 而是将自己的小字与贺北的小字合在一起现组了一个名字。 司仪忽而明白, 为何贺北对可君那么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提不起兴趣,原是好男风......司仪瞧着远去的那道清影,心想这位家妻也算是男人中的极品了。 当展台下的人都以为可君会伤心难过时, 可君只是笑笑,转身与鲸坊的老板娘道:“听说你们卖手抄的《浮生记》绘本?” 鲸坊老板娘压低声音故作玄虚道:“不错。游客先生亲自授权我们鲸坊......独有六份,其中还附赠一卷游客先生亲笔绘画的关于墨都的风光彩墨图。” 可君眼眸一亮, 惊喜道:“墨都的风光彩墨图?” 鲸坊老板娘继而又道:“不过独此一份, 想买的人有很多。姑娘若是真心想要也不是不可, 五千金可直接买断......” 可君的语气温度降低几分:“钱不是问题, 我要的是这世上独此一份。若是我在市面上再看到一模一样该当如何?” 鲸坊老板娘的表情略微一滞, 随即笑道:“这卷是有游客先生的私印, 可拿去鉴定。市面上就算有流传也都是假的。孰真孰假,我相信姑娘慧眼如炬,定能一眼辨别。” 可君眼底透出一抹不容他人察觉的厉光:“带我去看看吧。” - 贺北与谢倦紧贴的掌心开始生汗,但谢倦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执意带他远离这纷扰的氛围,才肯放开。 贺北问起:“师兄,你哪来那么多钱?” 谢倦的面上浮起一抹冷色:“钱不是我的,我只是借用别人的。我与沈氏钱行的老板有些交情,我找个时机再与你慢慢解释吧。主要是——我不想你欠他的人情。” 贺北有些急切问道:“为什么不想我欠他的人情?” 谢倦停顿半刻,正经道:“可君代表的是北府,他与你交情不深,就愿意花这么大手笔帮你,定然有其他他想要得到的目的。没有白占的便宜,白欠的人情,既然你注定这次要欠别人的,不如来欠我的。至少我们是自家人,我不会坑害你......” 贺北被谢倦的话暖到的同时,也伴随这一丁点的失望。他差点就以为谢倦在吃可君的醋。 “师兄,我可没那么多钱还你。只能以身相许。”说罢,贺北迅速在谢倦颊边亲了一口,还冠冕堂皇解释:“这是利息。” 谢倦用手轻轻摸了摸贺北轻过的地方,转头瞪了他一眼:“还在街上,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