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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宴凛压着他要用强时,他心里还是害怕的。 正想着,绑住手腕的绸带忽然被灵力断开,有什么重物凭空落在楚宥身旁。 “你之前说,有了更好的雕刻工具,会给我重新刻副人像,现在就动手吧。” 楚宥这才发现那是套雕刻工具,圆刀、平刀、玉婉刀等一应俱全,用的正是他在尼兰山脉见过的圣阶妖兽的骨头。当时楚宥眼馋得很,拐弯抹角想买过来,哪知道宴凛说毁就毁,把他心疼坏了。 “这个你不是都毁了吗?” “骗你的。”宴凛冷笑:“谁知道你那么好骗。” 楚宥:“……” 他裹着被褥坐起身,认真打量那套工具,暗叹不愧是用圣阶妖兽骨头锻造的,这十几把雕刻刀莹白如玉,其上流转着灵光,一看就是极佳的上品刻刀。 他越看越手痒,哪怕宴凛不提,也想雕点什么试试刀法。 宴凛随后给他提供了木材,都是上好的紫檀木、黄花梨。 楚宥准备立刻动工,下了床才想起自己还光着,只能问宴凛要衣服穿。 宴凛给了他一件自己的外袍,那外袍由上好的丝绸织成,颇为柔软舒适,但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单穿容易透,若隐若现比不穿还勾人,加上没有系带,稍不留神更容易走光。 楚宥拿着外袍愣了好一会,显然也犹豫要不要穿。 宴凛本意是让他难堪,哪知道楚宥纠结了会,竟没找他理论,而是沉默将外袍穿好,之后环顾寝殿找了处最为隐蔽、离他最远的角落,开始专心工作。 周围光线很暗,楚宥埋头做事,渐渐忘却了时间。 一盏灯忽然出现在桌边,将他周围的黑暗驱散。楚宥手颤了下,知道是宴凛做的,小声道了声谢。 宴凛那边悄无声息,没作任何应答。 楚宥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连着雕了数十个木雕,前三个是试验品,略有些瑕疵,雕到第四个才算完美,之后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精巧。 他俨然像入了魔,手上一直没停过,在刻好第十个木雕,兴致勃勃准备继续刻第十一个时,身前突然出现了道身影。 “别刻了。”宴凛嗓音很冷,脸色也很糟糕:“你手不要了吗?” 楚宥疑惑停下动作,这才发觉手上多了几道伤口,抓握力也远不如前。 他这些天越刻越兴奋,根本没考虑身体负荷能力。若是能自如运用灵力,熬个十天半月都不成问题,但现在他动用不了灵力。 哪怕仍然不用进食,承受力、修复力也大打折扣。 “我忘了……”楚宥呐呐道。他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整个人像被车碾过似的,肌rou又酸又疼,脖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宴凛一阵无言,没想到他自己能把自己折腾这么惨。 他目光意味不明在楚宥身上滚了圈,将一套衣袍丢给他,转过身道:“穿好衣服,陪我出去走走。” 楚宥接过衣袍,总觉得宴凛看他的眼神不寻常,低头打量才发现自己拢着的外袍早散开了,目之所及尽是春光,不由一阵恼火。 换好衣袍,楚宥和宴凛一同出了门。他身上的白衣恰好合身,布料很柔软,显然是特意给他做的。 宴凛带楚宥去了山脚下一座小城。 小城紧挨刹天宗,往来的魔修鱼龙混杂,都想从刹天宗打探些消息。也正因往来的魔修多,这里还算富饶,街道两旁都是兜售商品的货摊,有各式各样的美食,也有符箓、灵草等。 城中能认出宴凛的魔修并不多,他也没隐藏身份,倒是楚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那张脸实在太好看,还没进城就引来几个魔修的觊觎,将两人围住想动手抢人。 魔修一贯强者为尊,不喜守规矩,不像修仙界的修者,哪怕再想要也得遵守礼法、自我克制。 几个魔修被宴凛揍了个半死不活,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连连磕头求饶。 宴凛顾及楚宥,没动手杀人,而是让他们赶紧滚了。 那之后,落在楚宥身上的视线一直没少过,但也没魔修敢贸然动手,毕竟修为稍微高点的,都能察觉到宴凛的深不可测。 楚宥见惯不怪,对那些视线置若罔闻,只一路新奇看路边售卖的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在魔界逛街,这里很多东西跟修仙界不同,看着挺有趣的。 楚宥不知道的是,他和宴凛一路逛过来,暗处其实都有人盯着。 那人叫章妙,是清风派常年在外游历的流云仙尊的内门弟子。 她正好在魔界,得知魔尊掳走清风派弟子后,立刻暗中跟了过来。刹天宗戒备森严,她不敢贸然接近,只能待在暮安城打探消息。 留在暮安城这几天,她看到或听到不少消息。比如魔尊为羞辱楚宥,竟抬着喜轿招摇过市,恨不能弄得人尽皆知。又比如魔尊迎回新夫人后,兽性大发,压着新夫人日夜鏖战,整整三天三夜没出过门。 刚听闻这消息时,章妙是不信的,毕竟三天三夜太长了,会出人命的。 但今日亲眼看到楚宥,她又不得不信。 楚宥脸色惨白,眼下一片青色,走路脚步虚浮,分明是被掏空了精气,整个人都恹恹地提不起精神。若再这么耗下去,他迟早会被榨干。 想到这,章妙难掩愤怒。她认定魔尊掳走楚宥是为挑衅清风派,之后的折辱更是如此,看楚宥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同情,也不知道对方这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