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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很多年前老李也是像现在这样满脸的骄傲自豪拉着他的得意门生介绍给他们这帮猴孩子看的。 只不过那时候坐在讲台底下一脸崇拜的人是他们。 时映星从学校离开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中中午午休放学。 他站在不远处看见一群十六七岁的男孩儿女孩儿清一色的蓝白色校服,素面朝天扎着素净的马尾辫嘻嘻闹闹的从校门口走出来。 他突然想起来高中总去的那家饭店老板总是望着他们感叹十六七岁的年纪真好。 那时候时映星没什么感觉,只是听一听就过去了。 七月的阳光越过跳动的红绿灯越过熙熙攘攘的斑马线越过路边苍翠繁茂的银杏树落在那一张张明媚朝气的脸上,仿佛发着光一般。 时映星在这一刻忽然理解了那个老板的那句话。 十六七岁的年纪真的很好。 敢爱敢恨,热烈而明媚。 可以毫无顾忌炙热而沸腾的去爱一个人恨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流眼泪开怀大笑,永远怀揣着希望和无畏的勇气。 时映星在家的几天被楚然催的头疼,干脆把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票改签成了早班。 时年尚知道他要走也跟着起了个大早要送他去机场,时映星劝了几句实在犟不过他。 路上时年尚问他一会儿路过一中附近要吃什么早饭。 时映星其实早起没什么胃口,他这个人以前上学的时候就饮食不规律,到了国外读研没人管他了,时常忙着忙着就忘记吃饭,这两年的胃似乎越发不好了。 他感觉胃里泛着酸水整个人都有点犯恶心想了想才说:“一会儿在前面那个岔路口放我下来,我随便买点吃吃算了。” 从车上下来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他本来是不太饿的但闻到这股香气好像确实有点饿了。 沿着熟悉的长街一路往前走,依旧是几年前的模样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来吃早饭的都是周围的街坊邻居或者穿着校服行色匆匆的学生,长街一路蜿蜒与尽头的金灿灿的朝阳连成一线。 时映星走到一家卖粢饭团的老店铺前停下,没想到之前推着早餐车卖粢饭团的老爷爷现如今开了一家店铺。 阳光从玻璃窗户里透过,被镂空的纱窗分割成斑驳黯淡的光点。 大概是确实上了年纪,时映星问他还记不记得之前他上学的时候总来这家店买粢饭团的时候老爷爷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卖了三十多年的了,哪里还会每个人都记得。” 时映星笑了笑没说话,却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放辣和花生。” 他说出口的瞬间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像有些东西嘴上说着都忘了,谎话说了太多遍就连他自己都快信了,可某些记忆却总会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偷偷跑出来提醒着他根本没忘。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名字早就被他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成了一根融入骨血的刺,他甚至都要淡忘了这根刺的存在,可偏偏只要想起就会被扎的鲜血淋漓溃败腐烂。 时映星刚下飞机出出站口就看见站在人群里手里拿着写着时映星三个字的接机牌,拼命朝他招手的楚然。 在那一瞬间他非常后悔回国的这个决定。 楚然送他去公寓的一路上又是给他开门又是给他调整靠背,直到他第十次问他空调温度怎么样的时候,时映星实在忍不住了搭了搭眉骨主动开口:“想干什么直说。” 楚然正愁找不到话头提起这件事,见时映星主动问起赶紧顺着台阶上去,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从包里翻出了一叠文件夹递给他,“你先看看。” 时映星接过文件夹低下头看了一下里面的文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合上文件夹把他放在了一边不说话了。 楚然见他不说话沉默了几分钟后实在憋不住开口问他:“看完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吗?” 时映星撑着下巴懒散撒的靠在车窗边表情有些冷淡:“没什么想法。” “别介啊!”听时映星一副兴致淡淡的模样楚然有点慌了,“你要是没什么想法还有谁能有想法啊?” 时映星低头刷着手机敷衍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去帮忙打这场官司?” 楚然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你看的那个女人是现在娱乐圈一线小花,之前在圈子里混的是风生水起,后来听人说好像是攀上了另一位金.主结果惹恼了前任现在被黑的很惨,尤其是对头那家公司来头还不小,他们那家公司法务部门有个名号叫什么……什么西城必胜客,十几年来打的大大小小的官司几乎未尝败绩。” 时映星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忽然挑眉重复了刚才他话里的两个字:“听说,你听谁说的?” 楚然:“这不都是听坊间谣传的吗?” “你也知道是谣传的了,那还信?”时映星的表情有点沉了下来:“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就别随口说出口,每个人随便一句所谓的谣言就能诋毁掉一个人。” 楚然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你说的也是,我个学法的人还会信这种没有实据的传言确实不应该,回去把民法典再背一遍。” 时映星被他逗笑了,“所以你找到我了?就对我这么有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