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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想都没想道:“我想出去。” “好。” 他把被子从脸上挪开,不确定的问:“当真?” 楚修有这么好说话? “恩。” 楚修把他扶起来,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不在意的问:“还有哪里疼吗?” 白倾有点莫名其妙,怎么着都应该先关心一下他的腿或者左臂吧,戳他腰做什么,他嘟囔着:“不疼...” 恩? 大少爷头一遭机智了回,他假意疼得瞎叫唤了几声撇嘴道:“不疼才怪,你来试试?” 他凶狠的神情没持续几秒,整个人一腾空,眨眼功夫就已经结结实实坐在了轮椅上,后背被人塞了一个软软的垫子。 白倾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艳阳高照,许久没被阳光洗礼过的白倾只觉自己身上的霉味都散了些,他往后靠了靠,脑后的发丝被人拨弄了几下,怪舒服的,他享受的眯起眼。 春意盎然的时节却没想象中暖和,大少爷晒着太阳将手揣袖子里,俨然一个养老院的老大爷。 楚修一手推着轮椅,见那人满脸惬意手中也没停,一半是想多看看他露出这般神情,另一半只是想摸一下他的脑袋。 机会难得,平时白倾不可能让他这样肆意妄为。 沿路都有弟子主动与他打招呼,一句接着一句的叫他‘大师兄’,白倾应得乏,仰头懒懒道:“去安静点的地方。” 楚修笑了一下,推着他的轮椅便转了方向。 这一转便差点与跑得匆忙的弟子撞个正着,风竹见是白倾,又看他被人推着走,一时滞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少爷没那个闲心想知道,不等他打手势楚修已经自觉的推着轮椅走远了。 身后传来一阵跑步声,步伐有力,那弟子已经拦在白倾面前,他逆光站着,整个人都被暗沉的光影笼在其中,背后耀眼的阳光将他的身影勾画出一层淡金色绒光。 即使是这样的角度,白倾也能看到他眼里闪烁的微光。 “大师兄,听说你在白府时也曾废过灵根,后来你的灵根是怎么恢复的?” 此话一出,楚修也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白倾噎住了。 他这才仔细看了一眼风竹,小伙子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面容疲乏,白倾偏头看向他跑来的这条路,顿时明白了他问出这句话的原因。 大少爷轻咳两声,端好一副大师兄的架子才缓声道:“风松灵根未废,他只是...”他停了一下,有些出神的看向自己指尖继续开口:“只是无法再继续修行,我的方法对他不起作用。” “师兄!” 白倾被他喊得头皮麻了一下,鸡皮疙瘩也往下掉,不是嫌弃,而是那人语气中的真挚与诚恳让他一时忘了此人是风竹。 风竹认为他在藏私。 大少爷叹息道:“让他变成这样的人归根结底还是我,你觉得如果有能救他的法子我会瞒着?” 他又如何能说,自己的修为从头到尾都没有恢复过。 风竹摇头:“我相信师兄为人,我想问的是有没有方法能将修为渡给他?” 灵根既然能渡,修为应当也能渡,可风竹突然主动提出的这个想法仍然让白倾惊愕。 风竹难道想把自己的修为渡给风松吗。 那人站在原地,一面盯着白倾看,眼里丝丝期望的曙光简直要把大少爷的眼给闪瞎,他动了动双唇,又听那人自语起来。 “风松师兄从未怨过我,可他为什么不怨我?如果不是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资历好的人没办法继续修行,反而是我这样的人能够在修仙途中走的更远?” “师兄...这不公平,这对风松师兄不公平...” 白倾垂下眼,指甲扣在扶手上,被打磨光滑的新木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月牙淡痕。 公平。 哪里来的公平,荒岛上的人命论斤算,自相残杀互相吞噬,血气冲天,那些死去的人有公平吗,百魂门弟子无辜牺牲的性命公平吗,如果要把这些问题都归根结底于半妖身上,对身为半妖之身不能自控的苏简成又公平吗? 荒岛之行对风松和他,也是不公平的。 可区别在于他早已习惯了,他没有什么好再失去的,灵根修为他什么都没有,而风松本来有,却因为他的命令被斩断了前路。 “你说公平?若不是你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师兄,风松会变成这样?你还敢在师兄面前提公平?” 风竹手中药包缠上的细麻绳被他紧紧拽在一起,下颌骨因牙口咬合过于用力而出现一条略微突起的肌rou线条,他没有反驳,头却低了下去。 楚修冷笑着继续打破沉寂:“你的修为还没有风松高,渡修为,说这句话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风竹脱口而出:“我可以修炼,我会突破元婴的!” 楚修不想理他,自顾自推着轮椅从他面前走过,只冷冰冰的留下一句:“这话等你突破了再说。” 走出老远,他又添了一句:“没事别来给师兄添堵。” 这话说的没错,着实添了堵。 白倾焉头搭脑,楚修主动将话题挑开确实让他吁了口气,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又要如何解释灵根和修为这件事。 他又将手揣回袖子里,心情却没有刚出来时轻松:“你知道渡修为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