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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他确实动不了。 背后到胸口有一种被拍扁了的窒息压迫感,呼吸困难不说,手也使不上力。 面前的人半天没动,白倾有点尴尬,胸膛似乎被一团被水浸湿的棉花堵住,一直膨胀至顶到胃,他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血。 这口血吐出来他顿觉舒畅不少,只是那血顺着他嘴角流到脸上黏答答的很难受。 “楚...” 白倾疼的身子一颤。 他娘的,楚修把他扛起来了。 胃正抵在他肩头,随着楚修的走动,那颠簸简直要把他给锤死。 什么仇什么怨,他要不会照顾伤员,叫莫从或者他可爱的师弟们来不行吗? 他一开口,连声音都打了颤,声带里活像装了个马达。 “放...我...下...来...” 楚修头都没偏,一方帕子便被人摁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把他脸上的血迹给擦干了。 “......” 给小孩擦脸也没这么随意瞎抹,好歹看他一眼,到底擦干净没! 小祖宗依旧不理他,走得飞快。 白倾很想说,别他妈的颠了,他真的想吐。 大少爷看着楚修踩断一根根干枯树枝,脚底发出的‘咔嚓’声音像在他耳膜里发出来似的,不停晃动的景象也开始渐渐模糊发虚,像蒙上了层光晕。 胃里翻腾得愈发厉害,眼皮也跟着重若千斤。 他动了动指尖,右手戳了一下楚修的后背,狠狠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压住那股不适感,重复道:“放我...呕...” 他吐了。 胃部痉挛和喉咙中不断上涌的异物感让他白了脸,似乎连鼻腔都被那股液体给填充满,才这样想,鼻子里真的流出不少热流。 丢人啊,吐了楚修一身,太脏了。 他这样想,却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 大少爷开始大口咳嗽,呼吸,眼前越来越黑,涣散的眼神看到楚修背上大片猩红时,他一愣,又戳了一下小祖宗的后背:“楚修...” 林中雾气又散了些,已经能清晰看到不远处人的五官,红线再次消失。 楚修步伐慢下来,他还想再叫肩上的人吃点苦头,但听他好像真的很难受,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正准备数落他几句时,入眼的便是那张已经陷入半昏迷的苍白侧脸和满肩头的血。 - 莫从认为,七雾门收弟子的要求越来越低了,那个叫楚修的就是个疯子。 她不否认楚修很强,但白家少爷明显要比他更为可靠,不光凭外貌,性格与处事更是如此。 明明已经告诫过他,不要对这些妖下死手,他却差点把那只豹妖的心肺给剜出来。 乃至于她上前阻拦,险些连她也一道砍了。 这还是修真子弟吗? 只怕把他扔到鬼缠陆都能被他杀出一片天地来,搞不好那些妖魔都要对他唯命是从。 她看了眼地上躺着那人,心中免不得一阵唏嘘,眨眼功夫白倾居然满身是血被人带回来。 这么强的人,也不知是如何伤到的。 她看着就有几分入神,那人虽面色苍白,唇倒是好看,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比女子还要媚上几分,偏偏那张脸生的叫一个无欲无求。 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一幅将冷情和欲望诠释到极点的面容。 莫从才多看两眼,那个疯子便拿剑柄抵上了她脖子,眼中的阴鸷看得人汗毛直立。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她再一次质疑,七雾门怎么会收这样的弟子? 莫从几度怀疑这人才是白家少爷,他的神色举动和门派内广为流传的白倾一模一样,阴沉,狠厉,说不定还是个断袖。 她不敢再看白倾了,但这个想法让她如醍醐灌顶。 正巧又见楚修小心翼翼的把白倾扶起来,活像托着个易碎品,他指尖扣着那人下巴,将盛满了水珠儿的荷叶慢慢润着他的唇。 瞧见那水从他下巴流出来,他把白倾身子往下放了些,可清水还是不住的漏出来。 莫从忍不住想提醒他:水是次要,先把药给人喂了才是正经事。 结果就见那疯子直接将水一饮而尽,把唇覆了上去。 她犹如遭雷劈,缓缓转过身子,心道自己定是患了眼疾。 冷不防又想起白倾那不省人事的昏迷面孔,莫从心中腾起一股同情。 “师姐!!那妖不见了!” 坐在原地的百魂门男弟子又开始疯疯癫癫的笑,时不时抡起拳头往自己脸上揍几下,揍着揍着就哭了,边哭边笑。 莫从其实不太信任他说的话,元婴初期的任务也做过不少,可她从没见过什么妖法能将人变成妖。 除非是修炼得走火入魔,自愿堕落,与妖魔为伍。 心底深处不愿信,也不敢信。 在她看清地上那人的时候,这丝丝侥幸如同脸上的血色一般,褪了个尽。 寒烟细草,溅落在草尖的点点血珠散发的腥味,被野风四处携带,隐藏在那清淡的草木香中。 七雾门的弟子们比她先一步回过神,飞快将地上的人半架着回了结界。 他的上衣已经被撕烂成一条条挂在身上,左胸处有个骇人的血洞,正在汩汩往外流,那形状,俨然是白倾的仙剑所致。 听他们说,那人叫风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