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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打了个寒颤:老子看了才后悔。 【宿主,站住别动!自信点看着他!!】 自信? 他还真没收回眼神,下意识将脊背挺直了些,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几秒钟的时间,愣是把楚修眼里的阴郁撞成了复杂,撞散了冲天的阴寒,甚至硬生生撞出一股可怜的幽怨味道。 大少爷呆若木鸡。 - 韩冬云不在寒凌殿。 白倾动作利索,把那些沾了血的白纱扯下来,齿间咬住干净布条一端,绕住伤口打了个结,随后正好衣冠,神色平静。 小祖宗端坐在他对面,指尖紧紧抓住自己衣衫下摆,看上去好像很紧张。 楚修动了动双唇,眼睛死死盯着他右臂:“是不是那日被人偷袭?” “恩。” 白倾尽量装出一副是我大意了的表情。 这件事在七雾门闹出不小动静,可知道他受了伤的,只有偷袭者本人和韩冬云。 大家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去惹大师兄。 听到他承认,楚修表情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再无之前丝毫阴郁,眼底激起的层层涟漪,是一圈圈的心疼。 这让白倾有些飘飘然。 小祖宗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好太多,本以为楚修知晓后此事后会质疑他的修为,小命堪忧,谁能想到他会乖乖坐在身边看他上药,对他说一不二? 白倾乐得很。 少年见他神色平淡,似乎并不当一回事,指尖兀自收紧了。 他声音很轻,却沉甸甸的都是悔意:“对不起,白倾,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人偷袭。” 时间静止了几秒。 惊雷滚滚中,白倾的心似乎被什么击中了。 他开始真的相信楚修是个正派,他好正直。 虽然被偷袭后,自己也有悄摸摸的怪过楚修,可真正听他道歉反而很不好意思。 毕竟动手的又不是楚修,如果他修为当真在金丹,也不会被人所伤。 白倾忙露出一副错不在你的表情:“与你无关,是我不小心。” 话音才落,楚修突然咧开嘴笑起来,笑容腼腆,他眼中闪着光:“少爷是怕我担心才不愿告诉我吗?” 这话把他听得一愣,随后心中直呼绝,小祖宗给他找的台阶让他不顺着下都不好意思。 白倾借着这愣神的功夫,将这句话说出了绝佳效果:“...是,怕你像现在这样,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少爷...” 这一声呼唤夹杂了太多‘你终于开窍了’的感喟,白倾听得一激灵,小孩已经朝他扑了个满怀。 少年扒在他胸口,避开他右臂伤口,仰起脸瞧他:“少爷,我们回寝殿好不好,我来照顾你。” 他离自己近得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 白倾咽下一口唾沫,强作镇定:“你伤好全了?” 少年一扬头:“当然。” 他一时没找出反驳的话,楚修的伤怎么可能好,一天到晚泡在玄月台练剑,还带妹子,能好才怪。 大概是白倾质疑的眼神触动到少年,他凑得更近了些。 “少爷在想什么?” “我想你精力挺旺盛。” 楚修笑容甜的像刚吃完一块糖,他喜滋滋的抱住白倾:“少爷,你是不是吃醋了?” 大少爷震惊了。 他有做什么容易被人误解的举动,或者他的话有哪里不对? 虽然琴千确实让他高兴不起来,但是吃醋。 他一个大男人吃一个小孩子的醋? 可能吗? 少年已经毫不客气像流质型动物一样缠上他,嘴角噙着笑意:“是她先装成你的模样来糊弄我,我才着了她的道,不会再有下回了。” 哎? 白倾大脑僵滞了一瞬,琴千装成他的模样? 那道心如何测。 便是幻化出被测之人心底的执念,执念越深,幻化出的模样越真实,它甚至会做出心底痴念向往之事的举动。 白倾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 楚修非让他教琴千习剑,是想知道自己心中的执念。 可琴千翻车了,她把原主的意识勾出来了。 但这真的只是测道心的媚术吗。 眼前一花。 小祖宗胆敢伸出手掰他的脸,他正要怒从心中起时,就见楚修皱着鼻子不满道:“白倾,你又分心。” 大少爷的小心脏狠狠抖了几下。 门外传来一阵走动声。 韩冬云手里拎着个酒坛子,一边往嘴里灌了一口,一边跌跌撞撞走进来,看到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时身子一晃。 他揉揉眼,抱歉道:“对不起,我走错了。” 第四十五章 淮陵 韩冬云被白倾拽回来了。 修真者的酒很好醒,他轻而易举把体内残存的醉意都引出体外后,韩冬云只看到楚修满脸不悦的欠揍表情,好像他进来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要知道,寒凌殿是他的住所。 听白倾东一句西一句韩冬云就懂了他的意思。 大概是在玄月台被人家小姑娘给阴了,又被楚修堵在回来的路上,受伤的事儿就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呗,能有多大事,楚修还能怎么着他不成,也就白倾总以为人家想要他的命。 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就算白倾灵根恢复,也不可能是楚修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