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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如此,季朝云便也越觉他像真的活着。 季朝云切实地喜欢林墨,对这个不肯轻易认输的倔强林墨,更为喜欢。 而季朝云永是季朝云,他有他骄傲,好胜之心,从不更改。 但季朝云的心境,也总是轻易地因为林墨而变化,似忽然地就回到十年之前,他还是会冲动请战的少年人。 因此,季朝云的面上也便有了些笑容,以及得色。 “那,现在要认真比一回吗?” 他举起自己的秋霜,问林墨。 “求之不得。” 林墨是不可能畏惧应战的,但此刻,其实不该……管他什么该或者不该,要战便战吧,酣畅淋漓,谁都不要后悔那种。 对着季朝云,林墨十分傲慢,笑得很是得意张狂。 他道:“令秋君可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留手,若是输了便推说让我,我一定羞你。” 而季朝云的面上,不仅有嫌弃,亦有自得。 “林砚之,全天底下数你废话刁话最多,今日便是你那些阴兵尽出,我也不惧。” “呸!闭嘴!” 在平阳季氏的仙山之上诏引阴兵,除非林墨这一回也嫌活腻歪了。 知他不会摧动阴兵,季朝云也决意不开剑阵,只作公平比试,就看得胜会是那哪个! 话虽无聊自大,但与季朝云认真论招,林墨却谨慎相待。 他的不夜,惯以左手相持,季朝云从来清楚,此刻正见其挽刀,右足斜进于前,身沉,膝曲,以右手扶刃,那不夜刀锋之上,邪氛已渐渐萦张。 这人气焰嚣狂的,却如此起手,竟也不抢先攻过来,更不似从前那般聒噪,其中谨严当心之意,真令季朝云惊讶。 看来,他是当真地想赢。 但这起手之式,季朝云也识得,非是从前安宁林氏家传那刀法。 「都是那秦佩秋所授吧?」 季朝云想起此事,心中仍旧不快。 那些嫉妒,从来掩藏的,但有时候却又难藏住,便觉得发酸,明知不该,但季朝云想与林墨计较。 “怎么,这一次不抢着出招,是预备等我让你一手?” 话音还未落,秋霜已起,剑招来至,季朝云说不留手,便当真不留。 林墨却也提防明白,轻笑一声。 “呵。” 作者有话说 其实真的很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说林墨像谁谁谁,季朝云像谁谁谁,这故事像谁谁谁谁。 其实并不像啊,光就论这些人类感情纠葛部分,就已经都不像……写作是终身学习,创作要永远进步。 我永远都不想像谁,文之一道,学者生,像者死。 第162章 章之四十一 胜负(下) 秋霜与不夜,因季朝云抢招出手,立刻便强横撞在一处。 季朝云的剑招,细密周全,灵气沛然。 林墨所运刀法,开合利落,邪氛激昂。 十招。 百招。 还有接下来的无数招。 刀与剑抗衡相接,寒光冽冽闪耀,簌簌密密生风,二人真力激扬碰撞,铿锵激昂声响,震荡鼓膜,撼动心房。 若会因得胜便快乐,那棋逢对手也是快乐,足令少年人热血沸腾,不管不顾恩仇计较,天高地厚。 百般磅礴招法,彼此都已经无余心去计数,已不知过去多少招,但知势均力敌,痛快酣畅。 谁都不肯服输,但是总需得分出高下。 「来了。」 又是天罡一引,其后剑尖横挑一抖。 「萦雪回风。」 这季朝云,也实在太幼稚。 「现如今还以为可用这般招式便将我打退么?再不能了!」 从前年幼的林墨,为他此招而轻易败退,大声疾呼林宽求解求救;如今林墨已经长大,厉害得足可自解自救。 哪怕是今日出招的季朝云亦比当日更为厉害,厉害太多,较他多怀十年修为,林墨也不惧。 就如平阳季氏有那入门剑谱,安宁林氏亦有家传。身为安宁林氏子弟,林墨曾学家中名刀三十六式,又因和林惠一齐,得陆怀瑛当年指点,杂糅虞城陆氏之长,一作简单变化,正可对应。 「肆海龙遊。」 上撩一刀,林墨随势身动,不夜归右,复又向左,便要朝季朝云出招不防之空处飞快横斩。 刀光剑影,此招刀势还未尽,林墨先已作得意。 “给你个机会,现在快点跟我认输——” 但季朝云竟也像他一般,轻笑出声。 “呵。” 为这一声,林墨猛然从自大中清醒过来。 「不妙!」 当真的不妙。 林墨作变招,但季朝云竟也变,且先于林墨换手,变化比他笑声还快。 秋霜剑虽横,季朝云却不出萦雪回风,剑尖改为下斜直刺,简单利落,却又十分有用。 顷刻之间,情势倒转,非是林墨拿捏其所余空当,而是季朝云捉住他细微错处。 林墨倒也快极,身形一翩便躲,但季朝云终究多得余裕,后招亦至。 皆是高明,便不容得错处,季朝云决不会放过他错处,剑招接踵而至,林墨仍旧强撑,但心中已知结果。 大势已去。 「这一次,又是季朝云要赢了。」 剑光作银花,绣出霜雪色,堪堪停在颈侧,立时便被强横力劲刮出血痕。便是林墨,也有一瞬肝胆发寒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