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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季朝云与林墨接近,这人大概细品了他们二人穿戴模样,觉得季朝云冷心冷面,似难接近;但妙在有个林墨在旁,挤眉弄眼,吊儿郎当,说着话走过来,比比划划,动手动脚,行动举止,真似无知纨绔,又或傻子。 这令他立刻就冲了上来,对着林墨兜售他的诸多灵符。 “公子!公子你看看我这些仙符,全都是季氏授箓仙人所书,请几道回家去,平安立得,防那朱厌和其他邪魔恶凶厉鬼来犯——” 看把他给厉害的,林墨好不容易才能憋住笑。 街市上还有旁人,林墨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用不着这个。” 不提朱厌,旁边有个季朝云,比什么符都好使。 “那公子你再看看这个!防小儿落水婆媳有隙兄弟阋墙保房.事促安产——” 听见这话就觉身旁一股肃然杀气,他都不用扭头看,就能猜到季朝云的脸色能有多黑。 可惜,这傻子似的骗子跟没发觉似的,继续胡编,说得是天花乱坠;便是林墨都险些给他绕晕了,忍不住提高声量,打断这努力游说的骗子。 “我说真的啊,兄台你这字,比我当年写的还丑!” 想想,林墨又道:“你这心呢,也真比朱厌的还黑。” 那骗子听见,竟给他这话反气着了,一脸愤慨。 “这位公子怎地如此说话——” 身旁的杀气更浓了。 林墨叹气,劝道:“看你也算辛苦,我白送你两个字,保你平安。” “什么?” “快跑。” “什么?” 没救了,林墨懒得再多讲。 而骗子也立刻就知道什么什么了……顾及到周遭旁人,令秋君的秋霜只擒不杀,追着他撵了三条街不放。 最后这人背着季朝云的天罗地罔,也没能真跑掉,累得直喘气哆嗦,林墨也不知他挣扎个什么劲儿,轻而易举地拖着他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准备随便教训教训算了。 不料此刻令秋君也是真的心情郁结,堂堂令秋君一不高兴,就面无表情地揍人。 林墨倒先停了手了,在一旁看都看不下去,又忍不住提醒一句。 “季仲霄,差不多了!” 看这骗子鼻青脸肿的,进的气已经比出的气还少……今日季朝云不知哪来这样大的火,都不用秋霜了,也不嫌脏了手,亲自动手揍人。 可再这么揍下去,人就真要死了,林墨略微明白了些许,那从前人家在旁边看他揍人会是何种心情。 听到这话,季朝云住了手。 但季朝云睨他一眼,道:“你没动手?刚才第一个动手的不是你?” “我那叫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你这算什么?” 算什么?算令秋君惩jian除恶。 但也真的差不多了,季朝云冷哼一声,把这人丢回地上。 如今季氏诸事繁杂,林墨当着骗子的面把那堆假符纸烧成了灰,逼他都吃下去;而季朝云则赐他三道天罗地罔,让他自去季氏仙府求罚求解。 为这一桩,林墨一路都在笑。 但笑着笑着,忽又觉恼。 “一个个的,怎地良心都坏透了?这种事情也能拿来胡闹的?” 季朝云见他恼,也作叹息。 “前几日还看大哥收到了楚莱的来信,说他们那处也是如此,说是竟有仙门不良,专在暗处哄骗无知百姓,传授避害之术,趁机敛财的。” 林墨点了一点头,然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等等,楚莱?” 林墨真好奇了。 说到楚莱娄氏,他想了想,楚莱的娄门主,或者娄夫人,被林宽都要说句胡来的娄心月……看着都不像是要和季平风常来往通信的,那还会有谁? 季朝云刚要答话,忽发现前面有一群人。 这一群人围着也不知在看什么,季朝云都还没说话,林墨已经先冲上去了,转眼就消失在人群里。 还能感知到墨吟与他的所在,只要这人不趁机作乱要逃,季朝云便懒得斥他。 反正林墨这德性应该是不能改了,从小到大,没个正行正经,专作起哄第一名。 而且这人居然还真看得挺高兴,还在人群里叫他也过去看。 “喂喂喂,你快来看——” 喂什么喂?季朝云不乐,更不乐意挨着别人,但林墨偏要叫他,他也只能挤着别人过去找林墨。 这一看,季朝云就发现众人在看的,是一个游方术人。 季氏治下的平阳城,民风亲善,并不禁辖其余诸城的术人造访。 这些术人。一般修为浅薄,略识些修仙道诡道,做些杂耍玩意维系生计,比如面前这个,他持着仙乐铃,身前还有二人,正作巫舞,以娱观众。 刚才季朝云与林墨说到楚莱,而这所谓巫舞,着彩衣,系仙铃,祈灵问神,诏魂引魄,正就是楚莱娄氏所长。 不过娄氏所长的,不止诏引,还有处决,也亏这林墨跟个傻子似的,看得也不觉忌讳不快。 但是看了一阵,季朝云总觉有什么地方透着古怪,哪里好似不对。 很快他就知道了是哪里不对,而林墨也似察觉。 这二人,看身形是一男一女,其身段窈窕,无管动作还是诵读之词,也皆熟练,和林墨从前在楚莱一城内所看过的,无甚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