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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终于出来了,林墨嬉皮笑脸地问:“如何?” 毕竟是滟十一,她虽然觉得自己答得不坏,却仍是一贯的谦虚:“还好。倒是你,答得也太快了吧?”不止如此,还都提前举手要求交卷。 这回大考,除了那礼与乐是无法,就跟从前一样,不管哪场考试,第一个出来的总是林墨,那孟先生所考察的道法也就算了,这次大考,都不知道书与数那些难题他有无好好审题作答;季先生已经提过几次,谁的字写得太丑太乱,他们是断不会作批的,直接寄回各人家里去,给自家诸位长辈慢慢看了评点去罢。 林墨却道:“也还好啊!” 第一个交卷实在是有意思,他也的确是故意;看到考场内除了滟十一、季朝云与邾伯尧外,所有人都紧张得瞪大眼看他出去,可把林墨得意坏了。 想到这里,他又兴高采烈问:“十一,你早上吃什么了?你猜中午吃什么?哎,不知道晚上又吃什么?” 滟十一听得是欲言又止,那季平风与季朝云正巧路过,也都听见了;但闻季朝云冷嘲一声,不作言语,季平风却忍不住敲他脑袋:“你还要吃?!” 林墨抱头避开,反问:“怎么了?不是大哥说的,让我好好吃饭吗?” 你那也算好好吃饭吗?季平风不禁在心内腹诽。 按照林宽带他来时所说,这孩子从前是不好生吃饭;现在却厉害极了,是看菜下筷,如滟十一和季平风、季朝云那屋内,林墨都蹭遍了;脸皮还越发厚起来,竟连花勤芳和邾伯尧那里也作他的食堂。 这短短半年,林墨长高了,也算好事,可居然又还胖了许多;那模样,比来时的清瘦看着可爱多了,可现在就连季平风抱他都略嫌吃力,如果再胖下去,真是不堪设想。 想来邾伯尧何等沉默寡言的人,也忍不住批评林墨是“肆意饮食,相宜相忌,相反相杀,全数不管”,严厉告诫众人不能再给他留什么点心甜食,放任这家伙一日三顿变五顿,日夜加餐……再说了,邾伯尧也根本不信林宽说的是叫他胡吃海塞;分明是好好吃饭,没说叫所有人一齐养猪! 两三日间,期末这一考已经结束;与平时考试有些不同,虽暂时无课要上,大家还是要留待放榜张贴。 将名次列出,目的就是好让众人不敢懈怠;这一回升山的仙门子弟不多,考完后两日便放榜了,林墨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现在暂时一个人居住,这几日没有课,这会自己睡醒了,也没赶过去塾堂看名次,却是先吃个饭,再发会呆,慢慢地走过去完事。 他远远地看见滟十一也在仰头看,便先唤道:“十一。” 谁知滟十一没应,倒是和那榜单前所有人一齐转头过来看他了,林墨很是莫名其妙:“怎么了?” 大家也都没回答,林墨走过去,先抬起头,也看向榜单。 礼与道法,是南芝与孟兰因所授,都是滟十一拿了第一。她之为人,温柔软款,对林墨之外的人,皆有些拘谨,不愿错半点礼数;她家那青墟滟氏,也真不愧是自诩上仙血脉遗留人间,莳花驭鬼似虚似幻,道法见解剔透玲珑;林墨曾见过滟十一能不倚琵琶乐音又或符箓,自塾堂窗边挽指作蝶,轻轻一吹,便真有玉色蝴蝶飞出,振翅几许,自空中消弭不见,人人皆奇。 乐是林信得了第一,这也好解得。林信这个人虽心肠不好,也没存个君子内涵,但那琴技却真是高绝,竟不知道是何故。 林墨又看向书与数,这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瞪着他不作声。 他挠头道:“哎呀,原来是我,这可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诸位,承让,承让了!” 那书与数两门,拿了第一的,可不正是林墨?他此刻这么得意的语气,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 还不止如此。礼也就罢了,大家都不差;但那道法第一的滟十一之后,并列的第二也正是林墨与季朝云,后面是季平风与林信。 乐这一门,林信之后是滟十一,然后是林墨,再是季朝云与邾伯尧。 此间季平风与邾伯尧脸色如常,考试么,尽力便是,也不强求样样出头;季朝云呢,礼乐倒也算了,书数第二,道法与林墨亦并列第二,其实也十分优秀,可他那认真的性情,如今一个第一都没有拿到,输的还是此间年纪最小的林墨与滟十一……那脸色,难看得简直形容不出。 不止他如此,那花勤芳的脸色也不太好,他这辛辛苦苦学了半年,考试前也忙作临阵磨枪,没一夜睡得好,还苦求邾伯尧各种指教;却没有哪一门能拔尖的,皆是不上不下,真不知回去之后他那两亲会作何感想! 但最惨的,其实还是陆琮,虞城陆氏仙府这一年就他一个来升山问学,却门门功课都落在后半截,那数之一门更是他最不擅长,这一回期末,居然比平日里考试还差,拿了个倒数。 那平日里的小考,林墨成绩虽也不错,却从未有这样拔尖,皆是在五六名上下,偶尔能有个前三罢了……这如今看来,竟像是故意为之。 陆琮看见林墨来了,又听见他的说话,心内有气,也不管这是人前,怒向林信抱怨道:“这小杂种别是作弊了吧!” 他说这话,根本不加以掩饰,声量不小;林墨一听见,脸色立刻变化,循声望去,发现竟是陆琮,旁边还有个林信,先是想嘲讽回去,却还是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