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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时,傅择宣提醒道:“成功了。” 走到喻恒筠身边,他问:“现在给你进行同化?” 同化耗时的确不长,喻恒筠没多想就答应了,站在原地保持原来的动作,闭上眼等待接受第四次同化。 感受到傅择宣手再次覆上他的前额,喻恒筠有种微妙的感觉,这次同化的方式会有所改变。 于是他忘记自己守规矩的原则,睁开双眼,见青年正闭眼朝他正前方附过来,前额抵住右手。 离得太近了。 喻恒筠霎时窒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心尖仿若被什么搔刮一下,异样的触觉存在感不容忽视。 距离近到能以双目细细描摹肌肤纹理,此刻心慌不已,也不愿挪开视线,也许这样怔怔数着他睫毛数量,从眼摹到唇,就可以获得世上最简单、最令人愉悦的礼物。 而对着这样一张面孔,他思绪飘远,考虑把怎样的形容词安在其上才最为合适。 令他惊叹无比。 青年在耐心进行同化的工作,两人却没有呼吸交缠,傅择宣在屏气,是因为这样所以从未发现吗? 他也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察觉吗? 之前每次也是这样的? 对所有被同化者他都是这样做的? 毫无戒备?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除外这点细小的心绪,没有其他任何感受,和每次入梦之前的必需工作一样,喻恒筠没产生任何奇怪的感觉或不适感。 完全不像是在进行同化,而是简单的以手心手背相隔,两人以额抵额,任何外界的干扰都无法介入,产生从这融洽的世界中脱离而出,独成一方小世界的距离感。 几乎要和世界景象格格不入。 但傅择宣扇动的睫毛扑灭了这场关于天长地久的美梦火种。 慌乱地闭紧双眼,直到凉意不再反复侵袭他的前额。 “成功了?”喻恒筠急切地问。 “嗯。”和泰然自若的傅择宣一对比,更显嘲讽地宣判男人此时的狼狈心情。 “我把人送回去。” 径直扛起研究员,在傅择宣远送的目光中不断前行。 傅择宣没从他大步流星的步伐中品出什么意味,远远地安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是个车同时以飞行器形式存在的时代,空中和地面都具有候车的站点。 喻恒筠把研究员放在地面站点的座椅上。接着他撤退并暗中观察,到研究员悠悠转醒,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无从知晓,依旧带着诡异的面部形象,机械似的,慢慢地挪向排斥圈,身影不断缩小,成为黑点,消失。 下一轮尝试此刻在他们眼前展现开。 自知这一点,傅择宣没等召唤,在研究员身影消失的同时已经走上前来,立在喻恒筠身边,强势地昭显他的存在。 “走。”喻恒筠故作镇静,结果倒是适得其反了。 快步追随,傅择宣跟上与他并肩同行:“嗯,一起。” 心脏又是重重一跳。 喻恒筠暗中握拳,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好歹勉强地抑制住狂乱跳动、失去节奏的心跳。 放松身体,他感到细微的变化,和指尖传来的轻微的麻痹感受。 这下是真的有些不妙了。 力图抑制一切异常,他错乱的呼吸被傅择宣注意到,从没如此清晰感受到喻恒筠的呼吸声,以前他总是悄无声息,叫你无法真切察觉到他的气息,但他的气势又反复提示眼前人不容忽视的存在。 好在这时已经接近排斥圈,让傅择宣准备好的询问说辞在喉间就烟消云散。 伸脚并肩跨入。 无排斥反应,成功。 傅择宣和喻恒筠默契地对视一眼,因紧张而凝住的面庞缓和下来,然后依旧不懈怠地深入排斥圈的中心。 目的地——国立研究所,进发。 国立研究所,中国生命科学领域研究最高科技代表,其囊括领域包括但不仅限于生命科学。拥有时下最先进研究人员、设备、方法。 两人一路跋涉后,所见保存最完整的建筑群就呈现在眼前。 引流海水直入研究所正中,形成南北交通的水道,两边延伸开精心培育的植物景观,再各自往东西排开,是左右各两栋并排的白色高耸建筑,下边一两层的外围是全玻璃构造,上面则是仅有窗户由玻璃组成。 这四栋建筑散发出无人问津的冷寂气息,喻恒筠说脑域研究室在最里边那栋楼,于是他们直行向前。 沿着河道走进,尽头是一个小湖泊,由引流来的海水填满,蜿蜒穿过研究所东西范围,左右各一道白色阶梯桥,直上约1.5米的高台,高台墙面正中央有白色的冰面铺满向下,应当是做了从上面流水至下面湖泊的设计。 拾级而上,研究所最宏伟,设计最精巧的建筑将全貌展现在两人面前。 靠近两人这边的是一栋二至三层的白色建筑,一如前面的四栋建筑,一楼由落地窗围成,里面有暖黄的灯光透出。 前面二层,后半的建筑则有三层,都附有绿色植物包围的阳台,建筑本体则是白色外墙,细长的窗显示里面灯光通明的事实。 再远处还有一栋六至十二层的白色建筑,从两人正对角度看,是弧形朝向两人的设计,还有一个圆顶型的中央建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