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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可不关我们什么事儿,我们是丫鬟还是cao心怎么把活干好。”另外一个丫鬟抖了一下被子,回头说道。 “也是”八卦小丫鬟捉住另外一床被子也抖开了,“不过等几天三小姐进来了就知道了。” 被众人所谈及的陆莹根本就不在乎陆家人或者说整个上海的人如何看待她,对她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她正着手写出下一篇文章《何处是神州?——国内变革现状之研究》: 满目疮痍,何处是神州? 从八国联军到甲午海战,我们一直在反思,我们一直在求变。 我们学习先进的技术,我们兴办教育,我们兴办工厂,建造先进的军队,学习先进的制度...... 成功了吗?没有。 不是因为我们学习得不够彻底,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历史的创造者是谁。 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小撮人。 恰恰是亿万万的国民。 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街边叫卖的小贩,是满身灰尘的泥瓦匠,是稚嫩的学生,是织布缝补的妇女,是每一个生活在这土地上有所贡献的人。 不是一小部分人,是亿万万国人;不只是成年男人,更是女人、孩子。 所以我们的教育不应只面向男人,我们的国家应该有更多人来参与。 ..... 陆莹不知道这个历史是群众创造的言论是否会太过于惊世骇俗,她只是想尽力将她所学所知传播出去,这个时代不缺人才,不缺乏先导者。他们会去做剩下的事情。 陆莹其实有这样的顾虑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文坛已经小有地位了,毕竟她的文章可是经由著名的文学泰斗宋老先生赞扬过的。 文坛众人早就见陆莹只发表一篇文章便毫无动静了,都有些着急,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先生是准备就此沉寂文坛了吗? 结果就在这档头,一篇文章横空出世。 何处是神州?再细读下去,让多少人恍然大悟,又让多少人喜笑颜开,还让多少人咬牙切齿。 这篇文章比之前那篇更加直击痛点。 “哈哈哈!妙!妙哉!”宋老先生紧紧握住报纸,隐隐还可看到他眼中紧含的泪水。“是啊,我们一直在搞教育,结果是只有一小部分人受到教育,就像文章里说的,街边的小贩、普通的百姓仍旧目不识丁。长此以往,我们的报纸仍旧是办给那一小部分人看的。” “是我局限了。这位先生点醒了我。”宋老先生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恨自己半辈子都在搞教育,结果根本搞明白。 “先生说得对,我在沪上周边去过,那里的百姓根本半个字都不认识,好些学校完全被当地的豪族所把控,所以能读书的确实是人为经过筛选了。”另外一个中年学者看着文章,深有所感。 “宋老,您别自责了,您已经做了很多了,只是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其他学者纷纷劝说道,“我们已经做好了铺垫,这位先生指明了方向,未来不就指日可待吗?” 宋老紧紧握住报纸,点了点头。 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不会被辜负,或许看似无用,但终究会在历史的某个节点厚积薄发。 或许陆莹并不知道,她的一篇文章直接掀起文坛新风,导致全国各地学校遍地开花,教育更加地面向大众,男女平等的步伐终于在教育的板块,迈出了一大步。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篇文章终于也让他们对这位先生心生崇敬。 正在太阳地下的泥瓦工李二黝黑的脸上有了笑容,尽管挥汗如雨,他也干得热火朝天。 竟然有人说他们这些成天脏兮兮的工人是历史的建造者,嘿一想,可不是嘛,他们建造的房子存留百年千年,历史的记忆里或许不会有他们的名字,建筑却会保留下他们的足迹,他们也参与其中呐,他们也是有贡献的人! 他认不全字,就听别人讲,听上十遍百遍都不会腻。 过去,他只是麻木地生活着,挣钱过活。 如今,他有了盼头,他是有贡献的人呐,他和那些有钱人,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这位先生说话真好听,他说他们也是中国人,都是一样的。 在清朝的时候,他以为人天生下来就有三六九等。清朝没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剪了辫子而已,日日看着衣着光鲜的政客,学者,商人折腾过去折腾过来。 他们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让人生出他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感觉。 他李二也曾是上进的人,趴过私塾的墙,学个几个字,干完活没事儿也会捡几张废报纸眯着眼睛看看。 只有这一篇文章让他感受到向往之情,他想他得多识几个字儿,争取将先生的文章全部看懂。他想这位先生一定是位学识渊博的人。 回到家里,他洗干净手,拉着自己婆娘一起看那张摸得有些发毛的报纸,“你今天给我洗衣,带孩子也辛苦了,也是有贡献的。”李二想起文章里先生所说,女人也做出了贡献,他不由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李二婆娘是个面庞黑瘦的妇人,听得自己当家的话,怪模怪样的,但她却听得懂。 她愣了一下,别扭地看了自己男人一眼,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应当得。” “这也是你做出得贡献,若是没有你抚育孩子,洗衣做饭,我哪过得下去。这样,我又怎么继续建造房子?”李二自觉很有道理,美滋滋地拉着自己婆娘看着不太认识的文字,只觉得颇有成就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