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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公子穿得这么单薄,他真担心公子受了风寒。 见公子一言不发,未泗也只得收了声。 从公子院里走到府里主院,须得半盏茶的功夫,老爷大晚上的让人来唤公子,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一踏进主院,屋里的灯火就映入眸中。 守在屋外的下人一瞧见江铎,忙行礼:“大公子,”边说边推开屋门,“老爷和夫人在屋里等你。” 未泗想跟进去,却被他们拦下,未泗只得冲着江铎的背影说道:“公子,我在屋外等你。” 话音刚落,屋门一关,将屋外的寒风都挡在了外面。 屋里,火盆子烧得旺。 江夫人蹲在火盆子前,听见动静,都没赏给江铎一记余光,用夹夹起一块木炭放进火盆里,堆积的木炭缝隙里忽地窜出半点火星子。 “外头这么冷,都不知道怿尘人在哪儿?”江夫人悠悠开口,“吃不吃得饱,睡得好不好。” 江铎听着,抬头瞧着坐在主座上的父亲。 江怿尘离家远行已有一段时日,父亲派人去寻过,但都无功而返,江夫人终日以泪洗面,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的宝贝儿子。 江舟波手握着一枚扳指,指腹轻碾过扳指光滑的玉面,面色难看:“江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喊你过来吗?” “父亲喊我过来,是因为大皇子和五皇子被关入牢里的事吗?”江铎淡淡道。 江舟波抬眸,冷冷地盯着他看:“消息倒是灵通。” “不敢,儿子得消息的渠道哪有父亲广,不过是这几日,虞城闹得大了,儿子才能这么快知道消息。” 江舟波紧了紧腮帮子,冷哼一声,将扳指往地上一砸,扳指应声而碎。 闻声,江夫人忙起身,看着散落在各处不成形的扳指,心里莫名火:“老爷,你拿扳指撒什么气呐,”说完,看向伫在原地的江铎,“要撒气就要朝该撒气的人撒气!” “夫人。”江舟波出声。 “老爷,你真要一个庶子害了我们整个江家吗?”江夫人哭腔难抑,“我们的怿尘还没寻到呢,难道你要怿尘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家吗?” 江舟波面露难色,手紧握成拳。 “老爷,你想想怿尘,想想你苦心经营的江家,你真要为了他和王上对着干吗?”江夫人手指着江铎,“江铎,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可把江家害惨了!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同意老爷将你带回来!你看看,你回来后,闹得江家鸡犬不宁!” “夫人!”江舟波一吼,江夫人才噤了声。 江铎嘴角轻扯,垂眸:“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江铎,你知道你这次可捅大娄子了,”江舟波甩袖,“五皇子现已被关在牢里,查到你那是早晚的事!你是想整个江家都给你陪葬吗!” “乐意之至。”江铎轻描淡写一句,让江舟波心中的怒火更大了。 “逆子!” 江铎缓缓抬起头,将江舟波和江夫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真想让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表情。” “江铎!我们江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江家,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江夫人眸中含着泪。 她只想江家平安,她想等着怿尘回来。 “你们江家?白眼狼?”江铎哼笑了一声,“是啊,你们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既然这样,一开始就不要带我回来啊。” “在你们心里,我就是个外人,一个连江家下人都比不过的弃子!” 江舟波猛地上前,狠狠甩了江铎一记耳光:“我当初,就不该将你带回来!就该让你死在外头!”江舟波手紧揪住江铎的衣领,“事已至此,你必须将这事揽下!别以为我会保你!谁都不能拿江家冒险!谁都不能!” “为了江家,您要舍弃我?”江铎开口。 “难不成我要为了你,与王上为敌吗!” “随便你怎么舍弃我,但只要王上一查,五皇子一说,江家都逃不了,”江铎红着眼,逞狠道,“想摆脱我?不可能。” 见状,江夫人拿出一方丝绢,甩到他脸上:“这丝绢,你该是识得吧。” 江铎rou眼可见地慌了:“这物,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江夫人:“从哪儿得来的重要吗?重要得是,现在你还想拉整个江家陪葬吗?” 江铎眼圈越发红,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栗:“江夫人。” 江夫人余光瞄了眼背过身去的老爷,继续道:“你要是主动担了责,江家还能落得个大义灭亲的美名,要是你执意要整个江家去给你陪葬,那这块丝绢的来历,将会传遍整个虞城。” 江铎紧抿着唇,嘴唇在抖。 江夫人看他在犹豫,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再说了,你和五皇子私下密谋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与老爷全然不知,由你担责,是上策。” “如果是江怿尘呢?”江铎轻声道,“如果是他,你们还会将他拼命推出去吗?” “怿尘才不会做糊涂事!”江夫人急了。 “我问如果是江怿尘,你们会不会推他出去!”江铎吼道。 屋子里忽地安静了下来。 江铎心灰意冷,缓缓开口:“我早知道答案了,如果是他,你们只会想尽办法帮他,根本舍不得将他推出去。” 须臾,他叹了声气:“好,我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