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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她是无辜的。”沈歌钦眸中蕴泪,她死了没关系,但乐漪不能出事。 “放了她?”王仄忽然大笑,“你以为我真这么傻?放她回去搬救兵?” 王仄突然扬起手,给了沈歌钦狠狠一巴掌,这一巴掌,他卯足了劲。 沈歌钦被扇得耳朵嗡嗡的,嘴巴里都有着一股子血的腥味。 乐漪被王仄这一动作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王仄被哭声闹得没了理智,将沈歌钦往边上一推,转身将乐漪提溜起来:“别哭了!再哭,我就先杀了你!” 乐漪拼命挣扎,但她那么小,哪能和他抗衡呢。 沈歌钦整个人撞上了竹编篮,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摸到地上断了的半截木棍,就往王仄那冲,手举着木棍就朝王仄脑袋上砸。 王仄顿时就感觉到脑袋上有一股热流滑过他的后勃颈,他吃痛松开乐漪,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低骂了一声。 王仄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沈歌钦:“臭丫头,活腻了你!”说着,他直接抽走她手中的木棍,又扇了她一巴掌,“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早点送你去地府!” 王仄猛地拽住沈歌钦的头发,把她猛推向墙壁,发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去死,去死!” 沈歌钦快要喘不过气了,脸憋得通红,她觉得,她真的要死了。 耳边乐漪的哭声越来越小,眼前王仄的脸也越来越模糊……模糊中,她看见有个人从巷口冲过来,直接扯开王仄,对着王仄挥了一拳…… 她脚下一软,背靠着墙坐下来,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石豆和梧桐从巷口处跑过来—— “小姐!” “阿钦小姐!” “沈歌钦!”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支撑不住了。 亥时,沈府才清静下来。 乐漪小姐一回府,就被樊姨娘带回屋里了。 樊姨娘一颗心都扑在乐漪小姐身上,谁都顾不上,更别提来关心小姐了。 梧桐守在屋外头,双手绞在一起,不时地瞧着屋里的烛光。 小姐为护乐漪小姐受了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公子一个人陪在里面,也不许人进去,她都不知道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小姐脸上的手印子那么重,嘴角都渗出血了,那人是下了多重的手啊! 看梧桐这般自责,石豆心都疼了。 “梧桐,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难受了。”石豆递上帕子。 梧桐拿过帕子,擤了擤鼻子:“我忍不住不哭,”顿了顿,“要是可以,我宁愿替小姐受这份苦……我就该陪着小姐一块儿,都是我不好,我没有陪在小姐身边,都是我的错……” 看她这么自责,石豆手轻揽着梧桐的肩,柔声安慰:“不是你的错,是伤害小姐的那个人,是他的错。” 梧桐仰头,睫毛扑簌:“石豆,你说他为什么要伤害小姐啊,小姐和他无冤无仇的。” 这可把他问住了。 石豆挠了挠后脑勺,他也不知道,若那人只是要银子,何必要伤害小姐呢?伤了小姐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方才公子对他下手的那股狠戾,他回想起来都发怵,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公子对一个人下那么重的手,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那人被打得满脸是血,就只剩一口气了。 黑夜寂静,空荡荡的偏院里,忽地传出几声闷喊。 “别喊了,省点力气去黄泉路上叫唤吧。” “嗯,哼——”被绑在木桩上的王仄动弹不得,被蒙住了眼睛,嘴里还塞了布条,只得哼哼两声。 “别叫唤了,该叫唤也是我叫唤,这么好的夜晚,我因为你,不能拥着小娘子入睡,”说着,他抡起木棍,往王仄肚子上使劲一打,“你说我该不该打你啊。” 王仄被打得痛苦闷哼一声。 “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沈歌钦,这下摊上事儿了,你啊,活该。”说完,他席地而坐,嘴里叼了根草,手托着腮等人。 半晌,年久失修的院门吱呀一响,坐在矮墙上的人扯了扯嘴角。 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沈珂祈手握着弓,背着箭筒走到院里,往王仄那瞥了一眼。 先前还觉得无聊的人,顿时来了劲,起身去迎:“又见面了,沈大公子。”说着往他手上的弓瞧了眼。 “周冗。”沈珂祈喊他的名字。 “沈大公子还能记着我的名字,看来上次没白放了你们。” 上回在东市,他教训一个贼,被他和沈歌钦撞见,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们了,他可是被他兄弟们扣上胆小鬼这个名号了。 说他堂堂一个摊霸,竟然怕了沈府的人。 他自然是挂不住脸,要不是先前受了沈珂祈的恩惠,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听他的吩咐。 周冗走到他身后,手指轻拨了拨箭后尾巴的羽毛:“沈大公子,我上回就说了,该找的人会找到的,”说完,往王仄那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瞧,这不落你手里了。” “你可以走了。”沈珂祈淡淡说道。 他吹了个口哨,看了看关上的院门,话锋一转:“你那身边的小跟班没来?” 沈珂祈没有回答他。 周冗也不自讨没趣了,开口:“人是我绑的,活着带来,死了也得由我带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