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这个小插曲斐玉尘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师弟放心上了。 因而等他给清远送完东西,下了苦竹山后逢人就说:我和你说,我刚刚给小师弟送东西,碰到了大师兄, 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十分八卦的调调。 那师弟快速看了下周围,故意压低声音道:大师兄现在和掌门可腻歪了,小师弟都被迫去后山闭关了。哎哟,那可真甜呐。 说罢还要故意再来一句:可别说出去,我也就和你说说。 听了大八卦的师妹眼睛瞪得老大,眼里流光溢彩,点了点头保证不乱说,结果转头就和别人凑一起嘀嘀咕咕。 至于被传和君墨白腻歪得把清远逼得不得不闭关的斐玉尘,这夜吹了一夜的冷风,天明时还非常没用地打了个喷嚏。 一直蹲到现在不仅没见到人,还傻乎乎地坐在树上掰指头数天数。 数一次叹一次,在第十九次叹气的时候,君墨白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打了开。 斐玉尘激动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君墨白面前。 师尊,早。斐玉尘激动地打招呼道。 太阳当空正照,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一点儿都不早。 君白墨目不斜视地从斐玉尘身边走过,并没有搭理他。斐玉尘先是丧气地低了头,盯着自己的云靴看了一眼后抬步跟了上去。 结果才走到院子门前,就见出了门口的君墨白转过身将院门一关,正视着斐玉尘的双眼叮嘱道:这几日我要闭关,记得照料好山中灵植。 斐玉尘张了张口想问话,又听君墨白柔声道:等闭关结束,我带你去一十四楼吃rou。 一十四楼是凡间出了名的好酒楼,里面不仅酒香,rou也好吃。 一根大拇指粗两手臂长的铁棍上插满了新鲜生rou和青椒梨子,放炭上一点点烤出香味,最后撒一把调料,光听形容就已经让人唾液生津。 斐玉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接着试探道:要带上清远吗? 你想带自然可以。君墨白看了他一眼如是说。 斐玉尘赶紧摇头果断道:不带,那必然不带。 君墨白抬手撩了撩斐玉尘额前碎发,无奈道:你倒是会当师兄。 斐玉尘嘿嘿傻笑,能独处自然不能带上清远。 那师尊晚上一起赏月?这几日月亮可漂亮了。 那可不得好看,都看大半月了。 君墨白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只说晚点再说。 结果这天夜里,君墨白就闭关去了。 苦竹山闭关了两个,本就安静的山峰更加安静了。 斐玉尘白日里炼丹,夜晚就去后天看看三眼白虎。 幽冥九转丹斐玉尘照旧不能百分百成功,每三炉大概率会炸一炉。 斐玉尘原本剩下的幽冥花没有多少,不过君墨白不知从哪又给他弄了十朵,就放在先前给他的储物袋里,也是上次挑选东西准备送清远时才发现。 有了材料,斐玉尘炼丹就非常起劲,基本上两天必炸一次。 这可就苦了山下的师弟师妹们,好不容易安生了一段时间,他们的师兄又又又又开始炸炉了。 一时间众说纷纷,流传得最广也是最被人认可的版本就是由于大师兄过于黏人,掌门实在受不了这才学小师弟闭关躲大师兄。于是大师兄一怒之下奋起炼丹,那炸的不是丹炉,是无处安放的□□,那炼的也不是丹,分明是掌门啊。 还有好事的趁着君墨白闭关,其他长老忙着处理门派事件其实就是打麻将,十分不务正业地开始写小话本,一本也便宜,才一块中品灵石。 质量好又便宜,直接卖到脱销。 写书的师弟十分高兴,一挥笔又写了十个版本再次卖到脱销。 看书的师弟和师妹也非常高兴,大手一挥就是十块中品灵石。 当事人一个闭关,一个在努力炼丹。 一时竟是无人出面澄清这波谣言,一直到年底,那个写书的师弟储物袋放不下灵石了,这才决定封笔。 一群人嗷嗷叫了两天也没将人叫出来,加上这几月看话本看得没心思修炼,被各自的师傅给敲打了几句,这事才揭了过去。 结果才消停没几天,二长老亲自下山将那写书的师弟丢进了小黑屋,也不知同他说了些什么,没两天又有新的话本流了出来,且内容丰富劲爆,十分刺激。 一时间,玉竹派上下人人沉迷话本,无心修炼。 十二月初八,下了场大雪。 君墨白没有出关,倒是清远从闭关洞府中爬了出来。 听到声响,斐玉尘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就听天空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打了下来。 斐玉尘: 斐玉尘侧身躲了开,非常不明白为什么清远的雷劫老劈歪。 十二月初九,大雪停了,积雪能到斐玉尘小腿肚子那个位置,这是穿书以后,玉竹派内大雪的第二年。 十二月十五,大雪又至。 君墨白终于出关了,等了好几个月,斐玉尘高高兴兴地紧着衣襟迎接君墨白出关。 由于前几天清远出关时斐玉尘被他的雷劫给劈了一下,因而这回斐玉尘先是抬头久久地看了会天,又在心里思考原书的设定还有几分真以后这才搂着一堆保命法宝欢欢喜喜来到了密室门口。 寒风裹着大雪,斐玉尘的碎发被风吹起,又被大雪给抚平。 君墨白从密室出来后,直接从储物袋拿出一件狐毛大氅给斐玉尘批上,顺手挥去他脑袋上的白雪后,将兜帽给盖实然后将他怀里的法宝一一收了起来,这才无奈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也不知道起个防护罩? 斐玉尘搓了搓手可怜兮兮道:冷。 说罢将冻红的手伸了过去,君墨白捏着他的手心搓了搓问道:故意的? 斐玉尘哈出一口白气,摇头狡辩:不是,就忘了。 然后看了看君墨白身上薄薄的衣衫,将手从君墨白手心抽出,把大氅一开笑眯眯道:这大氅好暖和,师尊冷不冷?我分你一半。 君墨白抬手将大氅合拢,然后抓过斐玉尘的手轻揉,手心带了灵力,暖暖的。 他摇了摇头道:不冷。 斐玉尘失望地哦了声,就听君墨白问:去一十四楼?嗯? 去去去。可激动。 一十四楼这会生意正好,斐玉尘和君墨白到时恰好有个雅间的客人刚走,东西还没收。 掌柜客客气气地将他二人招呼到一旁,忙让人去收拾了雅间。 一炷香时间后,二人上了楼。屋里刚刚通了风,又点了熏香,冷风从外灌入吹散了残留的酒rou气味,一时倒也不算太难闻。 落了坐,就有人端着酒上来。 一十四楼只卖一种酒,这酒倒也神奇,不同的人喝品到的滋味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喝它欢喜,有人喝它忧愁,有的人喝完泪流满面,有的人喝完哈哈大笑。 斐玉尘喝了口,嫌弃地皱起眉头道:好辣。 掌柜正走到门边,听到这话直接转过身解释道:这酒度数颇高,小公子若是觉得辣,不如来一壶茶水? 斐玉尘摇头拒绝道:不用,这酒就好。 掌柜笑眯了眼,下楼后差人送了盘甜品上来。 恰好就是君墨白的最爱杏仁豆腐。 由于rou是现点现烤,上得很慢。 斐玉尘喝了酒,酒壮狗胆,在他喝下第二杯酒后,手中杯子被君墨白抽离时,他将另一只手覆了上去,醉眼迷离地问道:师尊上回还没告诉我答案哩。 君墨白的回应则是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骂道:再装,让你再看一个月月亮。 斐玉尘瘪了瘪嘴哼哼唧唧道:师尊果然是故意的。 君墨白点了点头没否认。 还没等斐玉尘装委屈,门外传来了嘈杂声响,听动静像是有人在闹事。 斐玉尘收了表情,正着声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这日子选的不对。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就被人给打了开。 有一锦衣华服之人从外踏入,一脸惊喜道:果真是仙尊,我就知道我没看错。 第六十五章 师尊喂我吃rou,礼尚往来, 门外的喧嚣声还在, 掌柜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拱手赔礼道:实在抱歉打扰了公子清静,待处理好外头这事再来同公子赔罪, 这一顿就由我请,公子意下如何? 不妨事。君墨白道。 掌柜又说了几句,最后看了门边的华衣公子一眼,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开口将人请出去。 刚刚他说的话掌柜是听到了,但君墨白和斐玉尘都没开口, 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毕竟人是他们没拦好,闯进来的。 见掌柜为难,君墨白开口道:麻烦掌柜让人送壶茶水上来。 掌柜松了口气, 应了两声退了出去。 华衣公子将手中折扇一摊,装模作样地摇了两下后笑道:李掌柜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怪不得这一十四楼越开越大。 说罢直接找了个空位坐了下去,坐下后还十分不客气地将凳子往君墨白身边挪了挪。 斐玉尘转头去看君墨白, 见君墨白没什么反应,心里瞬间就不淡定了。 于是开口干巴巴道:师尊,这位是? 就听那人自我介绍道:在下叶陌鱼, 同仙尊是旧识。说罢将折扇往手上一拍, 转过头冲君墨白笑眯眯道:是吧, 仙尊。 嗯。君墨白冷淡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没有反应,为什么靠这么近, 为什么要笑,和个花孔雀一样碍眼。 斐玉尘在心内狂喊,边喊边小心地往君墨白那挪了挪,再挪一挪,待距离比叶陌鱼的小以后, 才满意地停了小动作。 见没人说话,叶陌鱼指着斐玉尘问道:这位是仙尊大弟子吗?说起来,当初我可是差点成了仙尊弟子。如此口吻,却听不出半分可惜意味。 斐玉尘尴尬一笑,打哈哈道:是吗?怎么都没听师尊说起。 叶陌鱼故作吃惊道:仙尊居然从没提过我么?接着又装模作样解释:也是,毕竟我同仙尊还有一段他停了话没往下说。 斐玉尘的心被狠狠抓起,一段?一段什么?原书没提及啊!!! 你是说拿着仙盟令牌威胁我娶你这段还是被我师兄打骨折躺了一年,我赔了你十株血玉昙这段?君墨白将手中酒杯往下放了放,问道。 叶陌鱼被人如此摔了脸,也不生气,仍旧挂着笑道:我看仙尊方才的反应,还以为仙尊已经不怪我了。仙尊如今这反应可是还怨当年 君墨白抬眼看了过去,眼里并无多余情绪,只淡淡道: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叶陌鱼神色一僵,垂了垂眼眸叹了口气:仙尊说话还是这般冷漠。 君墨白没应他。 不仅没应还将凳子往斐玉尘那挪了挪,接着将斐玉尘手中的杯子抽离,瞪了他一眼道。:想我一会背你回去不成?还喝。 背回去啊,也不是不行。于是斐玉尘半是激动半是故意地问道:可以吗? 君墨白抬手弹了弹他脑门:不可以。语中满是宠溺。 叶陌鱼看着二人的互动,捏着扇骨的指节发白,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仙尊还没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小友。 斐玉尘有心出口,却被君墨白给扯住了衣袖,就听君墨白淡淡道:往后也没什么交集,介绍就免了。 被叶陌鱼几句话带起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抚平,斐玉尘抬起的头也低了下去,甚至还伸手挠了挠君墨白的手心,十分明目张胆。 叶陌鱼被君墨白一呛,又见了斐玉尘的小动作,一口气直接噎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小二端着茶水推开门,笑眯眯地放到桌上又退了下去。 君墨白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塞进斐玉尘手中。 茶汤翠绿,自带一股清香。 斐玉尘眼巴巴地看着酒坛。还是很想喝,喝醉正好背,抱的话就更好了。 一杯茶水下肚,烤rou也被人抬了上来。嗯,就是抬。 rou抬上桌时,酒香、茶香和rou香混在一起,直扑入鼻。 君墨白拿过刀子割下一大块放入碟中,推给斐玉尘柔声道:尝尝看喜欢不。 一旁的叶陌鱼不甘示弱地敲了敲桌,眼巴巴盯着君墨白。 斐玉尘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非常不爽。然后就听君墨白疑惑地看向叶陌鱼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以为仙尊会邀我一起。叶陌鱼十分不要脸地说。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君墨白直接赶人。 仙尊如此不愿同故人叙叙旧? 君墨白切rou的动作一顿,拿过桌上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切rou的匕首。 白色的帕子从刀身擦过,炙热的油混着细碎的rou渣沾上帕子上,上下来回的功夫就露了色。 若非看在叶老太爷的面子上,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坐在这里这么久? 晃手间,屋内的烛火带起匕首的冷光,打在叶陌鱼眼上,刺得他闭了闭眼,连带着脸色也白了几分。 他张口似有不甘,压抑着喉间怒火问道:我不可以,他又凭什么? 君墨白抬头瞥向叶陌鱼,冷笑一声道:凭我愿意。 叶陌鱼还欲再说,君墨白抬手送出一道掌风,直接将窗推开,冷风从外刮来,夹着飞雪。 君墨白冷冷道:自己走还是我送你? 叶陌鱼起身狠狠瞪了斐玉尘一眼,从窗户翻了出去。 君墨白抬手将窗带上,继续割rou。 斐玉尘吞下嘴里的rou,喝了口茶水问道:师尊是不是不高兴了? 君墨白反问他道: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不高兴?说罢抬手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斐玉尘的嘴角,略带嫌弃的口吻道:怎么吃个东西都能弄得满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