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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脸上越发笑容灿烂:“这你可是冤枉哀家了,哀家恨不能你日日和哀家呆一处。” 静华想到了从前养在太后膝下的日子,一时没再说话。 太后也是想到了从前,也想到了先太子和今圣的事,她脸上笑容也渐渐褪去。 今日是高兴的日子,静华也不愿再谈那些尘封了的陈年旧事,便立即转了话头。她见徐夫人也在,便同徐夫人说起了话来。 徐夫人说:“难得有幸能伴驾到皇家猎苑来,臣妇想着能教熙儿一些马术和骑术的本领。就算以后派不上什么用场,多锻炼锻炼也能强身健体。”徐夫人一方面是这样想的,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同女儿多亲近亲近。 长公主闻声后朝颜熙看去一眼,却笑着同徐夫人道:“既如此,不如一道出去吧?”又说,“正好这会儿日头也不毒辣了,天气又爽快,正是骑马射箭的好时机。” “长公主您也一道去?”徐夫人诧异问。 明德太后笑着接过话来说:“徐夫人你不知道,静华年少时,她性子可野了。那时候也没如今乖顺,那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样的烈马她都敢跳上去驯服。摔了跌了,她从不哭,拍拍屁股立马爬起来。先帝在时,最喜欢的就是她了。” 都好些年过去了,如今再提起这些,长公主同太后都觉得像是上一世的事了。 实在隔的太久远。 * 一行人都往外面校场来,连明德太后都出来了,颜熙自不好再一个人呆在太后营帐内。 魏珩寻到机会,快速蹭去了颜熙身边一会儿,以极低的声音同她说:“我去谢家营帐是有别的事,一会儿给我点时间,我解释给你听。” 颜熙并不理他,只自顾自的目不斜视跟在人群的最后。 这里人多,魏珩知道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所以只能暂时先行离开。 待魏珩加快了步速往前去后,颜熙这才挪了视线朝他看去。但也只看了一会儿,很快又自然的挪开目光,看向了别处去。 她双手交握,紧紧扣在一起,明显心中也是紧张和纠结的。 魏珩有错,她心中恨魏珩,可她何尝又是尽善尽美的呢?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只两条路,要么答应他做他的妻子,而这样的话,从前的一切他们就都得一笔勾销。 要把话全部说开,要把所有的恨啊怨啊,全都摆到明处来说。 说开了,不至于以后再离心。 要么,就直接果断拒绝。拒绝了后,她就真正永永远远都和他再无干系了。 日后,他当他的大官,她做她的生意,他们继续井水不犯河水。 可颜熙现在心中的纠结是,完全放下她做不到,总还需要些时间去磨平心中的那些怨。她也不确定接下来她跟魏珩会如何,但至少能肯定,眼下是做不到完全放下过去,彻底坦然的。 除非魏珩强逼她。 可要她立马做下决定,彻底同魏珩断个一干二净,不说魏珩会不会再有纠缠,就是如今的她,自己心中也的确是略有不舍。 她知道自己是动摇了。 心中思绪翻飞,很快便到了校场。 来了猎苑,不论男女,大家身上穿的都是便于骑射的劲装或骑装。所以长公主一来,便直接跳坐去了一匹马上。 长公主动作灵便,英姿飒爽。只才一个落马的动作,便已引得满堂喝彩。 长公主已经有十多年未骑马了,自那件事后,她就深居简出,只吃斋念佛,连清心堂的门都不轻易出。而此刻,再做她从前最熟悉不过的事,长公主也觉得自己心境又是变了许多。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 很久没有骑坐在马背上恣意快活过。 长公主不但跑马,还各种炫了马技。虽说久未练手,但很多东西其实早已刻在了骨中,是怎么忘也忘不掉的。 她年幼起就跟着父兄在校场上混耍,在马背上混,她的马技,可能比大部分世家子弟都要好。 校场这边热闹,从营帐出来的魏国公不明情况,也走了过来看。这一看,就看到了长公主快活的骑在马背上的英姿形象。 魏国公有些恍惚,忽然的,就想到了当年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当年也是这样,不似其她皇家公主、郡主一样,文文静静的,她就喜欢同男孩子们一起玩。成日里调皮捣蛋,不服管教,挨罚犹如是家常便饭。 很多时候他可怜她,心疼她,会很讲义气的同她一起受罚。 那段岁月应该是他年少时最快乐的时光了…… 但很快,画面一转,魏国公突然又想到了陶氏临终前窝缩在他怀中的情景。陶氏当时已经不行了,七窍流血,满面恐怖狰狞,却仍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他回来。 哪怕是在生命的尽头,她仍是温柔在说,她的死不怪公主,是她自己不好。她还说,此生不能再陪着他走下去了,若有来生,她定要做他的妻。 魏国公目中柔光立即消失殆尽,被肃穆和愤怒取代。 虽然知道此刻骑在马背上的女人听不到,但他仍是说了句:“毒妇!”说完后,再无丝毫留恋,也无再对年少时期二人甜蜜时光的追忆,他只毅然决然而去。 但长公主却并没在意到魏国公,她跑了几圈下来,自己技炫够了后,突然纵马行至一旁颜熙跟前,倾腰朝她伸出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