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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以为林蒽凝去世之后,跟这个世界便没了交集,现在却出现了偏差。 沈棠扯过被子盖过俩人,翻身轻轻地抱住她:傅泊淮骗了你这么久,还能轻而易举地把你娶回家,多折腾折腾他也好。 阮阮,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沈棠知道她戒备心强,又极度缺乏安全感,能有个人这么爱她再好不过。 阮惜玥对着黑暗沉沉地应了声:嗯,睡吧。 * 翌日,闹钟响起。 阮惜玥轻手轻脚地下床,对着镜子里憔悴蜡黄的小脸叹了口气。 化妆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黑眼圈遮干净,勉强让人看不出端倪。 沈棠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估摸着是劳累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找到时间补觉。 阮惜玥不忍心把她叫醒,连关门都小心翼翼。 酒店离画廊很近,大概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她计划着先去风情广场吃个早餐,又没来由地怀念起周姨的手艺来。 圣诞节将近,附近的街区和商业中心已经开始布置圣诞树,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连天气都比昨日暖和一些。 阮惜玥踩着三厘米的高跟鞋,刚走到第一个路口,就被恰时停下的宾利拦了下来,闭着眼也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谁。 她单手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歪了歪头,透过后车窗等待着某人的cao作。 谁知先开门下车的是副驾驶上的沈逸,他先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将手里的纸袋递到她面前。 傅总怕外面的早餐不合您胃口,专门给您准备的。 阮惜玥挑了挑眉,接过来纸袋时还带着温度,你们傅总还会未卜先知吗?连我什么时候出门都知道。 沈逸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显然不能把刚才在这里绕了五圈的事说出口,对他们的夫妻情趣更是难以理解。 明明昨天还办公室play,怎么今天自家老板娘就离家出走住酒店了呢? 车内后排传来一声轻咳,沈逸立马反应过来,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开门上了车。 阮惜玥目送着扬长而去的车子,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早餐,一看就知道是周姨的手艺,还都是她爱吃的。 接下来的一天,傅泊淮更是变本加厉。 从咖啡午餐到下午茶甜品,几乎不间断地往画廊里送,就算本人不在也刷足了存在感。 就连刚来的俞晚禾一整天都在感慨,在这里工作太幸福了,恨不得马上实习转正。 江维更是彩虹屁吹个不停,又谈论起上次的奢侈大餐来,看向阮惜玥的眼神爱意更浓,被云沐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展馆的大体布置基本完成,按照秦老的意思,首次画展将公开展示林妤的全部作品,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俞晚禾作为助理十分称职,将琐碎的小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为阮惜玥减轻了不少的负担。 阮惜玥帮她拿了份水果沙拉,随口问道:你来我这儿不仅仅是为了实习吧? 俞晚禾放在键盘上的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眼眸透亮:被你发现啦。 让我来猜猜。阮惜玥忽然来了兴致,难不成是为了傅昱洲? 她还记得当初那一张张速写纸上,画的都是同一张面孔,再加上后来假扮傅泊淮大哥的女朋友回了傅家。 很明显吗?俞晚禾丝毫没有被戳中心思的羞涩,反倒是坦荡地咧开嘴,我就想离他近一点,可是又整天见不到他,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啦。 阮惜玥背靠着桌边,叉了颗草莓,懒懒地耸了耸肩:那你的算盘可能打错了,因为我也见不到他。 没关系,你是他弟弟的太太,四舍五入我也能跟他扯上点关系了。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 阮惜玥突然有点羡慕她的坦荡,还有沈棠,她们好像都能坦诚地认清感情,并沉浸于亲密关系当中,只有自己活得最拧巴。 手机适时地想起,拉回了惆怅的思绪,在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阮惜玥眸光一沉。 她拍了拍俞晚禾的肩膀,转身进了办公室里间。 百叶窗外的暖阳释放着并不灼人的金色,让她心底的温度也随之而降。 接起电话后,那边倒是先开了口。 阮鸿成声音不如往日中气十足,喉间似是滚过沙砾:哼,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接我电话。 不好意思,手滑了。阮惜玥眉眼含霜,语气陌生冷淡,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今晚回老宅一趟。阮鸿成比刚才着急了些,语速放快,像是怕她真的挂电话,这里有林蒽凝的一些东西。 你大可以派人送过来,我不觉得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她记得当初离开阮家时,已经处理干净了,没什么东西留下。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阮家的死活,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召回来。 阮惜玥羽睫低垂,脚尖碰了碰墙边的绿植,心想着就算当初不是因为联姻,傅泊淮估计也会用其他法子把她找回来。 想到这儿心里最后的那点郁结也散了。 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应该是辜负了我mama。她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颤,唇边的冷笑清冽无情,我迫不及待想看你落败的样子。 阮惜玥!你就这么恨我?阮鸿成喘着粗气,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以为阮家没了,傅泊淮还容得下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