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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在望星河的阵法会困住他们,而不是魔?脚下是魔域之门,又是当年上星君以命相挡修缮的结界,必然不会有这样的失误。 唯一的可能,是这阵法将他们误认成了魔,而又将明觉错认成了人。 “那些商队的人,都是你杀的吧?”阮潇质问道。 明觉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又如何?” “难怪。” 他吸食的鲜血尚未消化完全,那起码是二三十人,与魔气混合成了一团,自然比他们这区区六人要强——更何况,这六个人里,有三个都不是人。 于是她顺藤摸瓜,通过佩月剑将灵力注入了脚下的阵法。 佩月剑亦是上星君亲手修补的,自然能和这阵法相认。 然而遗憾的是,这阵法似乎只让她一个人通行了,其他人仍被困于原地,动弹不得。 她手持佩月剑,立于猎猎风中,一袭白衣清丽出尘。 “阮师妹,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只听“铮”地一声,佩月剑与魔气化成的刀相撞,黑色雾气砰然炸裂。 瞬间,湖底的阵法亮了。 阮潇此时才看见,这封印魔域的结界竟当真是由极其复杂的纹路组成的。这些纹路铺着薄薄的一层红色,是血迹。 ……是多年前的血迹。 阮潇看懂了这个结界。 实际上,它是由多种不同类型的符文连接而成。换句话说,印证了阮潇一直以来的看法。 ——符文是一种语言。 结界也只不过是语言的表达形式。 几乎是一瞬间,识海震颤,与这阵法产生了共鸣。 这个结界的引子是启动者的灵力,血,还有留在此处的碎魂。足以见多年前上星君决心,九死不悔。 但是,阮潇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像是这个阵法还不够完整。缺了一个角,可是欠缺的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还没有压制住魔域起死回生。 她思索之时,眼神骤然一顿。 只见重新聚成了实体的明觉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忽地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头水麒麟。 一声清脆,轻轻松松地就将一只角折了下来。 但显然,明觉微微一愣。 阮潇回以了礼貌性的点头。 没错,他手里拿的是比较普通的白玉造成的角。也就是阮潇亲自做的,偃甲兽的角。 本来当时还想用上好的羊脂白玉,考虑一下过于奢侈,还是不浪费材料了。 只见偃甲兽晃了晃尾巴,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少了根角。倒是它对面的水麒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明觉捏紧了玉角,黑雾逐渐缠上了白玉,刹那间震碎为齑粉。 “竟然是赝品。”明觉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不过没关系”,他往湖底中央走去,“有这三样,也够了。” 阮潇死死地握住配月剑,剑尖指向了前方。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和两头水麒麟同时发起攻势,向明觉袭去,企图夺去他手中的三样秘宝。 然而同一时间,金蝉翼、抱魂炉和蟠龙骨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环状,在连接的瞬间掀起了无穷的气浪,将阮潇甩在了一旁。 她跌坐在地上,只觉浑身失了力气,而魔域里的声音更是如千层浪般打来。 “你到底是从哪儿拿到的蟠龙骨?” 明觉微微勾起唇角:“你猜啊。” 他说着,手指穿破了血rou,竟然硬生生地从自己身上掰下了一根骨头,笑容阴狠疯狂:“吾本天地游荡之魔,亦有远古血脉。” 以此代替麒麟角,又有何不可。 魔气自他的掌心慢慢地向上,没入了抱魂炉。 手腕在抖,必定是由于还未完全转成魔息的血。天地间灵力渐衰,魔气亦如是。 但没关系,马上、马上这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抱魂炉逐渐翻涌起了热浪,以魔气催动,将金蝉翼和蟠龙骨融毁其中。那炉身在半空中颤动,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一般。 此时,在阮潇的眼里,明觉还有抱魂炉都处于阵法的中央,即是魔域之门的正上方。热浪自中心而来,一层叠着一层。 不行,这温度逐渐升高,非得将rou身也熔化了。 阵法,阵法……沿着纹路而来的热浪似乎带着某种规律。 阮潇一怔,识海里的一处如同提醒一般,令她一颤。 没错,上星君并没有完完全全地结束这个结界封印。 ……她还差了最后一步。 阮潇手心里躺着那枚九层宫秘境。里头似乎正是漫天大雪。 那就赌一把! 只见阮潇振力向前,脚尖借了佩月剑的力,向明觉发起了最后的攻势。 黑雾骤然散开,令她悬浮在了空中,然后猛地将她拍向了地面——层层锯齿自地面而生蒙着穿透她的胸膛。 就在失去重心时,一个人从后方抱住了她,有力的小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硬生生扯离了锯齿丛生的地方。 而盛云起的袖袍碎开,手臂血rou模糊。 阮潇攥着他的手,落入了安抚性的眼神里。 就在明觉一刀劈来之时,一道剑光飞来。白襄持着逍遥剑,与息然并肩而立。 很明显,明觉怒意更甚,魔气上涌,在抱魂炉的热浪中翻滚。 “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干脆杀了我?”白襄冷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