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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 宴厅里,有少数并没有接触过枪弹的女士低声怒喝: “美第奇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与欧洲其他家族为敌吗?!” 拉莫斯不动声色:“诸位请稍安勿躁。”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请您解释清楚!” 科西莫摆了摆手,宴厅逐渐安静下来。他垂下意大利男人独有的浓密睫毛,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几乎没有留下痕迹,“我听说伊文捷琳在德州扑克的牌桌上赢了拉莫斯,那我们就换个玩法。” 拉莫斯呈上一把老式左轮手枪,和两颗子弹。 科西莫含笑拈起一颗子弹卡进弹巢,转动转轮,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ue,用力扣下扳机—— 宴厅里不少人发出不可置信的低叫。 伊文捷琳微微挑起眉梢。 只听咔嗒一声,是空枪。子弹没有对准枪管。 “哦,感谢上帝,我运气真棒。”科西莫似真似假地庆幸,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随即语气一沉,“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伊文捷琳嘲道:“真不愧是兄弟,这个游戏拉莫斯也曾邀请过我们参与。” “怎么样?要不要来赌一把?”科西莫挑起唇角,“俄罗斯转盘赌,世界上最经典、最公平的赌博游戏——没有人能玩老千,你的性命只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伊文捷琳环住楚慕的脖颈,神色寒冷如冰霜。 科西莫:“如果你们两个都活下来了,我就让你们离开游轮;如果你们两个当中不幸有一位去世,很抱歉,剩下的那一位将生不如死。”他发出两声轻笑,“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跟我赌,但很快,你们将成为身后雇佣兵们枪弹下的亡魂。” 伊文捷琳与楚慕对视一眼。 楚慕放下伊文捷琳,微微一笑道:“我先来。” “啊,男士承担的义务总要比女士多一点,我敬佩你的勇气。” 楚慕从拉莫斯手上拿过左轮手枪,重新把子弹卡进弹巢里,漫不经心地转动转轮。就在他将枪口对准自己太阳xue刹那,伊文捷琳忽然伸手夺下他手里的枪!闪电般用力抵住拉莫斯的心脏。 同一时间,身后的雇佣兵齐刷刷地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宴厅中央的三人。 她的手臂仍有些虚软,不过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伊文捷琳学着拉莫斯的动作给他欠身:“你猜,我这一枪下去会不会让你死。” 拉莫斯背脊挺直,谨慎地没有说话。 科西莫道:“如果你扣动扳机,我敢保证你们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宴厅。” “是吗?”伊文捷琳偏了偏头,“我记得你说是‘如果我们两个都活下来了,就让我们离开游轮’,并没有限定枪口对准的是谁。” 科西莫冷声:“强词夺理。” “是吗?”伊文捷琳眼梢一挑,噙着笑意挪动手指预备扣下扳机。 “砰”—— 扣动扳机的瞬间,她迅速挪开枪口朝科西莫膝盖上打去! 枪托狠狠砸中拉莫斯的眼睛,伊文捷琳全身力气耗光,挽住楚慕的手臂,“走。” 没有科西莫的命令,雇佣兵不能擅自决定追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逃生通道走去。 一时间,竟无人拦截。 血液不停从伤口中涌出,科西莫的眼神近乎冷静,命令身边不知所措的谢尔盖:“砸开子弹头,把里面的火药撒在我的伤口上。” 谢尔盖垂头照做,被子弹灼烫得血rou模糊的伤口刺激着他的眼球。 “父亲……” 科西莫截住他的话头,淡淡道:“下不下命令追捕他们,由你决定。” 谢尔盖:“……父亲。”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逃生通道直达游轮快艇存放处。外面天色全然暗下,黑云涌动,偶尔有一丝海风撩过。 Hill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见他们来了放下快艇: “按照原计划回缅甸?” “先靠岸。”楚慕抱着伊文捷琳踏上快艇,扬了扬下巴示意可以启动引擎。 发动机轰鸣声和水声中,快艇逐渐远离游轮,冰雪般浪花飞溅而起,映衬得海面更加平静深邃,如同楚慕深不可测的眼。 想起刚才的事,他不由自主握紧伊文捷琳的手:“联系到阿桓没有?” “放心!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他已经从金三角赶到了公海,估计现在刚上游轮。” 宴厅里,科西莫给谢尔盖施压,催促他做下决定。 宴厅外,游轮停机坪却骤然传来巨大螺旋桨噪音,一架军用直升机从天而降,舱门被人恭敬拉开,夜色里几乎分辨不出有多少人从直升机下来,只能听见皮靴清脆扣地的声响。 宴厅大门被人推开。 第一个进来的人五官冷硬俊美,眸光漆黑沉沉缺乏光亮,巨大水晶吊灯下,肤色冷白得如同死人,专注看人时目光有如刀锋般寒冷彻骨。 “我听说,”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极具压迫力,“我兄长曾经到过这艘游轮。” 科西莫转头,眉头微皱:“请问你的兄长是?” “楚慕。” 科西莫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他走了。”男人声音清淡而磁性,带有几分压抑的阴暗,配上他死气沉沉的眼神让人背脊发冷,“所以我才会来这艘游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