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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那股独属于成熟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强烈,虽然不难闻,却带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她咬着下唇又往后倒退了一步,然而脚下就是门槛,身后再也无路可退。 一个不防后脚跟被绊了一下,身体直直往后倒。 “哎这孩子,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男人叹了口气,语调依然懒散,动作却十分利落。 一只大手捞住了她,手劲十分大,几乎不给人逃脱的余地。 干燥温暖的大手锢着程瑜的手臂,掌心燥热,隔着层薄薄的T恤,熨的那块肌肤仿佛也跟着烧灼了起来。 程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一个男性离得这么近,更遑论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离得那么近,他的胸膛近在咫尺,近得她甚至发现了他黑色T恤左胸口位置上那排暗绣的英文小字。 police。 程瑜眼中掠过一瞬的惊讶。 很难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和身穿浅蓝制服一身正气的人民英雄联系起来。 “这孩子,帮了你连声谢也不说?” 男人松开了抓着她的那只手,眯着凤眸打量她。 “看着也不傻呀,怎么呆呆的?” 下一刻,一张放大的俊脸忽然凑到面前,幽幽眸光带着审视,探照灯似的在她脸上逡巡。 程瑜猝不及防,瞬间烫红了一张脸。 反应过来又是往后一避,这回倒是把握好了位置,顺利避开了他。 “你是谁?” “我?” 似乎觉得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很有意思,男人挑眉一笑,尔后慢悠悠开口,“我嘛,按辈分来算……” “程瑜?” 屋内的声音打断了他未完的话。 客厅几人面面相觑,程天华面露尴尬地看向门口。 “你怎么在那儿?” 一旁程茜冷哼了一声,“躲在外面半天不哼一声,鬼鬼祟祟的谁知道在干吗?” 蔡雪娟按住女儿的手,朝门口笑道,“既然程瑜也来了,干脆把这事儿摊开了讲,反正该解决的早晚都要解决。” 说着面上笑意越发热切几分,“小瑜,你可别怨婶婶,婶婶这都是为了你着想。” “为她着想,就是迫不及待把一个未成年人推出去嫁人?” 一道清越的男声在门口响起,伴着听不出情绪的清浅笑意,“法盲啊。” 下一刻,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自幽暗的门外抬脚走了进来。 白炽灯照亮了屋里的一切,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站在那里,原本宽阔的客厅随着他的到来,瞬间显得逼仄了几分。 耀白的灯光照出一张年轻坚毅的脸,剑眉星目,薄唇挺鼻,单看五官的话算得上十分英俊。 可惜,偏偏右眉尾多出了一道狭长的疤痕。 早已结痂的疤痕大约五六公分长,从眉骨一直蜿蜒到颧骨,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男人双手环胸,淡淡扫视着屋内的一切。上臂肌rou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鼓起,明明是十分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因为眉尾那道狰狞的疤痕,整个人显得侵略感十足。 程家几人相视一眼,离他最近的蔡雪娟率先开口。 “你是谁?怎么会跑到我们家来?” 她不记得晚上的宾客里有这号人物。 “一个个的怎么都躲到楼上来了,连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待?” 程家老二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语气含笑。 “咦,看来大家都见过了呢。” 程天明站在男人身旁,朝沙发上的程天华笑道,“哥,你还记得,咱妈以前说的那个嫁到市里的表姨文芳吗?” 程天华怔了一下,视线随即落向门口身形伟岸的年轻男人。 嗓音讶然,“你是……” 回答他的是弟弟程天明,“他就是表姨的儿子黎扬啊。人还是咱们海城区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呢,这不因为表姨生病了来不了,他受表姨的嘱托,出差刚回来就特地赶过来给咱妈吊唁……” 不等他说完,蔡雪娟忙站了起来,看向黎扬的目光满是热忱。 “哎呀,原来是市里来的稀客呀。这亲戚平时不走动人都不认识了呢,之前就听妈提前过文芳表姨,说是特别好的一个长辈,没想到儿子也生得一表人才。大老远回来辛苦了吧,茜茜,快给你表哥……哦表叔倒杯茶去。” 见女儿怔怔盯着人家没动,蔡雪娟伸手拧了她一下,“傻愣着干嘛,快去啊。” “哎哟痛。” 程茜怯怯地望了眼门口年轻的表叔,才站起身。 “不用麻烦了。” 黎扬抬腕看了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一会儿还得赶回局里。” 说话间目光在客厅里梭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角落里的那道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身影上。 黎扬眸光一顿,清了下嗓子,“晚上来的匆忙,我也就长话短说。今天我妈让我来,主要是表姨走之前托付了件事给她,让我过来找你们商量一下。” “表弟太见外啦,大家一家人,别跟我们客气,有什么话只管说。” 蔡雪娟嗔怪道,“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是啊,难得来一趟乡下,有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程天明拍了下他的肩膀,面上也是一片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