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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 第50节

    沈沛摸出方才那一文钱,拿在手里好奇的看了看,说实在的长这么大,沈沛还是头一回收到一文钱,只觉得颇为新鲜,铜钱的边缘还有诸多磨损,看来这老婆婆的家境也当真一般。

    沈沛看了看,便把这一文钱给了若冉,“给你了。”

    “这……”

    “这可是爷亲手赚的,意义重大。”

    若冉自然也觉得这一文钱的意义特别的重大,却没想到沈沛就把这一文钱给了她。

    她打开荷包,想把这一文钱放进去,却发现荷包里还有其他的零钱,便打开荷包的夹层,极其自然的把这一枚铜钱放了进去。

    “奴婢还以为您会拒绝那位婆婆。”

    “爷看起来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沈沛也不知道自个儿在若冉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也懒得去追问,免得说出的话都是自己不爱听的。

    少听她说几句,指不定自己还能活的久些。

    “她儿子是戍边将士,边关孤苦,这会子江南已经开春,北漠一带可还在下雪,她的骨rou守得是大齐的江山,本王难道还能吝啬替她写一封家书?”

    “那您还收她银子?”虽说,只是一文钱。

    若冉这话不过是随意问的,却看见了沈沛眼里异样的认真,“阿冉,本王总不能践踏她的自尊。”

    老婆婆是请他写家书,可不是求他帮忙。

    “行了,回去做桃花糕。”沈沛懒懒的靠在若冉的肩膀上,又开始嘟囔自己手酸。

    “奴婢知道,王爷今日辛苦了……”

    “还要梨花糕。”沈沛得寸进尺。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梨花还没有开。”

    “江南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回去之后就督促暗三他们几个再努力些。”沈沛心中有了危机意识,只觉得景浔就是个潜在的危险,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威胁道他。

    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是非常敏锐的,沈沛白天还在说景浔是个潜在的危险,到了傍晚,这潜在的危险就真的出现了。

    景浔找上门来时,若冉正在捣桃花汁,沈沛在一旁捣乱,还异想天开的问她这桃花汁能不能染指甲。

    “奴婢不喜欢染指甲呢。”

    “可是很漂亮。”沈沛看着她手指甲上的颜色,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偏心眼偏到了天边去了。

    “可奴婢不想太过惹眼,奴婢因为您的关系,已经非常惹人注目了,小心低调,方能长久……”

    虽然若冉知道,低调是根本不可能低调的。

    总还是要掩耳盗铃一些。

    “你便是不打扮,也比京城里的那些姑娘们好看,涂不涂指甲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吗?”沈沛大感疑惑,那些人又不是瞎子。

    若冉捣着桃花的手停顿下来,非常认真的开口,“爷,您就算再怎么夸奴婢,奴婢也没有法子在三月给您做梨花糕呢。”

    沈沛心说这和梨花糕有什么关系?他就不能是真的夸她好看?

    沈沛刚想和若冉理论,就见四喜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说是景浔求见。

    沈沛:“……他来干什么?”

    还偏偏要选傍晚这种时候过来?

    “说,说是来找若冉jiejie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和若冉jiejie说……”四喜只觉得自己快要活不过明天,为什么要来这里,说这种话。

    他会被王爷给打死的吧?

    沈沛死死的盯着四喜看,“你最近活够了?”

    四喜:“…………”

    他哪里是活够了?这不是一直没有办法么……

    “景公子守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这人来人往的,大家看到了怎么想?”

    沈沛心中大概明白景浔过来要说什么,可就是因为明白,才愈发的不愿意见景浔,“能把人赶走吗?”

    “王爷,来者是客,您总不能做出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来……”若冉收拾了一下手里的桃花汁,便打算出去见景浔,他会选在这个时候过来,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是若冉万万没有想到,景浔居然递给她一个匣子,搞得若冉莫名其妙的。

    “景公子你这是?”

    “这是在下送与若冉姑娘的礼物。”景浔说的坦坦荡荡。

    若冉疑惑的打开木匣子,发现里头全是银票,还有一些地契,这是?

    礼物?

    景浔是疯了吗?

    “这是在下最近赚到的银钱。”

    若冉:“……”

    这一个两个的,上赶着给她送银子?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第45章 .愤怒【加更】沈沛的眼里满是受伤:你……

    若冉看着那满满一匣子的银票和地契,久久不能言语,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景浔说的话。

    最近赚的?

    景浔还需要去赚银子?

    “景公子,最近就是在忙这个吗?”

    景浔点了点头,“是。”

    “里头是几千两银票和一些地契,地契是几间铺子,不值什么钱,还希望若冉姑娘你不要介意。”景浔说的轻巧,若冉却觉得这事儿非常的奇怪。

    正常人……

    会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银票和地契吗?还说不值什么钱?若冉虽然不太了解扬州,但如今认识字了,地契上面的这些产业,都是扬州城的热门产业,只要是善于经营的,一般都不会亏损。

    “景公子,您为什么要送我这些?”若冉先前只觉得景浔的想法异于常人,如今愈发觉得景浔的思想和一般人是不太一样的。

    “很奇怪吗?”景浔的眼里似乎有一些忐忑,他也不知送这些是否会让若冉反感,可这已经是景浔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礼物。

    “你说,你没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只喜欢银子,我就想着送你,你喜欢的东西。”景浔说的认真,想的也很认真,“就像是旁的男子,送喜欢的姑娘胭脂水粉和环佩首饰那样。”

    若冉心说这如何能一样?

    她告诉景浔自己喜欢银子,不过是想让景浔觉得她爱慕虚荣,哪里是想要景浔给她送银子?

    景浔敢送,也得她能收才对。

    “可是……”

    “若冉姑娘不必觉得为难,这些都是在下自己赚到的银子,并不是父母给的,就如同先前去寺庙解签一般,在下最近还会去售卖字画,名下还有产业,先前并没有好好的去打理,如今也开始运作起来。”景浔如数家珍一般的告诉若冉。

    他说的丝毫不勉强,可这些话听在若冉的耳朵里,总让她生出许多的罪恶来,“景公子这般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其实大可不必为了我勉强去做这些。”

    景浔的心意越真,若冉的心绪就愈发复杂。

    “不勉强的。”景浔听若冉说这样的话,急忙开口解释,说是先前他不怎么在意这些,并非是读书人清高,只是衣食无忧,不会想到这些,如今这么做,只是想努力给自己心悦的姑娘,一些她喜欢的东西。

    “就如同有些人会送胭脂水粉,有些人会送金银首饰,还有些大概会送漂亮的衣衫一样。”景浔认真的看着若冉,脸上隐隐的闪过一丝赧意,“前些日子寻了好友,他们告诉我……想要讨心仪的女子欢心,总是要投其所好的。”

    若冉怔然,一时之间失了言语,完全不知要和景浔说些什么才好,她不过随意的说了说,而景浔却当了真,不仅仅当了真,甚至还付诸于行动。

    “在下已经同父亲说过此事,父亲虽未答应,却也没有明确的反对……在下想着,若凡事都不需要麻烦家族,父亲想来也不会有过多的反对。而在下也想让若冉姑娘知道……在下的心意。”景浔循规蹈矩那么多年,样样都是最出色的,可对很多事情都是淡淡的,并不太在意,如今却有了想要为之努力的目标,虽然这努力的方向在景父看来有点奇怪。

    他虽然不看好,却也没有反对,结果如何,皆看天意。

    这已经大大的出乎了若冉的意料之外。

    可是她……

    配不上景浔的心意。

    “景公子,其实我……”若冉还在想着要怎么拒绝景浔,沈沛在屋子里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下去的冲了出来,冷着脸看着这一幕。

    沈沛原本还当景浔是过来干什么的,他以为若冉已经和景浔说清楚了,谁能想到这两人居然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一匣子的银票和地契?景浔也真当是大手笔,沈沛冷笑连连,实在是太生气,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对谁发脾气,可他到底还有些理智在,眼神一转盯向景浔,“本王和你说过的话?你就当耳旁风了吗?”

    “秦王殿下?”景浔也知自己这行为多少有些不磊落,可是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心意,“在下爱慕若冉姑娘,即便她是侍女……可在下也想要娶她为妻,还希望秦王殿下可以成全。”

    “你让本王成全什么?”沈沛的眼神上上下下的审视着景浔,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沈沛还从未听过这般可笑的话,“你知道,本王同她是什么关系?”

    景浔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明白,成全?

    沈沛看着景浔差点被气笑了,还从未见过这般荒唐的事情,有个人当着他的面,说要娶他喜欢的姑娘?

    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他脾气太好?

    “……若冉姑娘,是秦王殿下的,侍女。”景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这个答案,也许景浔的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暧·昧,可只要他一天不知道,便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虽是自欺欺人,却也是最能够安慰自己的方式。

    “侍女?”沈沛听到这个答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若冉所谓的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你就是这么跟他说清楚的?”

    沈沛看向若冉。

    若冉沉默,一言不发。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的诡异,沈沛看着若冉,又扫了一眼景浔,心中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感觉,他咬着牙,抓住若冉的手把人拉到自己的跟前,“你当真不知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和她……”

    “王爷。”若冉适时的出声,打断了沈沛的话,她的表情太过于平静,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可沈沛却在她眼里看见了哀求。

    沈沛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不信我?”

    若冉没有说话。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是说,她只是他的通房吗?那若冉把他的喜欢,当成是什么?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沈沛的声音里满是受伤,若冉听见这些话,心里一阵的难受,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王爷……我……”

    沈沛气的脸色发青,明明心中恨得不行,却还是没有做什么,只是第一次狠狠的把她的手甩开,“你自己和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