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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那!”这时前面不远处又是一声女人的怒吼声,传来过来。 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快步从院中走了出来,一边头也不回的高声说道:“我去上工了,有什么话,晚上回来再说吧!” 女人却是不依不饶的追了出来,高声骂道:“你个死不悔改的东西,说了你多少遍了,昨天晚上又去跟别人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今天一早还要上工,你个杀千刀的滚刀rou,还想不想好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这边骂得欢快,那边男人却还像没有听到般,只顾快步向小巷外走去。 隔壁院子里走出一个大婶,对女人高声劝道:“栓子他娘,你有什么话,就该好好跟栓子他爹说,这一天天连吵带骂的,他能听进去你说的话吗!反倒惹人厌烦!” 谁知,还不等那女人回答,原本快步往外走的男人,却是回过头来,对隔壁大婶笑了笑,开口说道:“许大娘,我都知道,栓子他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都是怕我喝坏了身体,怎么会厌烦她呢!” “你知道就好!”隔壁大婶摇了摇头道:“那还成天去跟别人喝酒喝到半夜,谁家正经过日子的男人这样?” “许大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栓子他爹不就是爱好喝个小酒么,是没挣钱养家啊,还是在外面养小的了,怎么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了?”原本还骂男人骂得起劲的女人,一听别人说自家男人的坏话,马上就不干了,神情有些不悦的看向隔壁大婶,开口说道。 “得,得,都是我爱管闲事,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就不该管!”隔壁大婶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自家院子。 原本还觉得这小巷子嘈杂逼仄,十分嫌弃的长公主,此时嘴角却是不知不觉间渐渐翘了起来,这真实而又吵闹的烟火气,是如此的平凡而又普通,也许正在每一个城市的角落里重复上演着,可是蕴含在其中那简单的也许算不上幸福的生活,却温暖得让人羡慕…… 蒙蒙细雨下,丈夫抬手轻轻拂下给自己送伞来的妻子鬓边的雨丝…… 媳妇和婆婆站在路边卖首饰的小摊上,你推我让,都要给对方买首饰,最后谁也没买,可是眼中却含着明媚的笑意…… 丈夫拉着不知道为什么生了气的妻子,小心翼翼赔着不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只一看就很廉价的钗子,伸手插在妻子的头上,妻子抬手捶了丈夫的胸口几下,却最终还是娇嗔着笑了出来…… 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让从来没有接触过普通人生活的长公主,看到了许多她从来不曾看到过,也从来都不曾关心过的一幕幕,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或许平凡、卑微,但却生机勃勃,好似尘埃里开出的花朵,不够艳丽,却一样美好,而且更胜温暖。 原本对温廷筠的话十分好奇的长公主,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虽然他们一行人来到金陵,并没有通知当地的官员,原本就是打算看完花魁比赛就走,可是因为范若兰落水的意外,让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待了下去,金陵城的各级官员们很快便得到了消息,纷纷赶到客栈,来请安慰问。 温廷筠和徐景耀两人这几天都忙着应付来访的各级官员,也没多留意长公主,只当她是出去逛街去了,反正她只要不惹事就好。 三天后,范若兰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至少烧已经退了,晚上也不再做噩梦了,温廷筠和徐景耀两人便决定启程,去淮安跟船队会和,早日回京复命。 这回温廷筠躲到了徐景耀的那条船上,长公主倒是没有非要跟着来,让温廷筠再次松了口气,心中暗想,看来自己的那翻话,还是让长公主气恼了,她应该以后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 剩下的路程行进的很是顺利,出使的队伍在历时三个多月,经历了种种磨难和意外后,终于回到了京城。 回京后,温廷筠让徐景耀把长公主送回长公主府,自己把范若兰送到范家二房后,先去了温家,准备先去看望一下因为他被袭落水,下落不明而担忧的晕倒生病,如今还没有彻底恢复如初的温太夫人和也一直担忧着他的温夫人后,再进宫去见皇上,跟他汇报这次出使的情况。 可是谁知,他去了温府,却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第六十四章 本宫是不是应该去看望温太…… 其实刚一踏入温府,温廷筠便觉得温府里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太夫人和温夫人两人的身上,因此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径直去了太夫人的房里。 满头银发形容憔悴的太夫人斜倚在床上,看见他从外面走了进来,忙坐起身来,冲他张开双手,急切的开口喊道:“筠哥儿,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给祖母看看,你受的伤可全好了?” 大约是因为说得太急了,太夫人话音刚落,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温廷筠忙上前两步,来到床边,坐在太夫人身旁,抬手给她轻轻顺着后背,谁知入手之处竟有些硌得慌,只是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太夫人竟瘦成了这副模样! 再想到刚才进来时,看到的太夫人那副形容憔悴的模样,温廷筠不禁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不过温廷筠还是拼命忍耐住了自己酸楚的情绪,搂着太夫人的肩膀,笑着说道:“祖母,您别着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