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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然的是,他孩子的母亲永远不会是这样的人了。 萧铭修决定不在她这浪费时间,他当即开口道:“你的主,朕能做吗?” 顺嫔低下头去, 好不可怜滴小声抽泣:“这宫里头,也就陛下能给臣妾做主了。” 萧铭修轻声笑了:“好,朕就给你做一回主。” “你这一手偷天换柱,把自己做的事嫁祸到她身上,现在她已经被看管起来,今天这一出戏以你最期待的方式落幕,你是不是很开心?” 顺嫔急切道:“请皇上明察,臣妾怎么可能嫁祸宜妃娘娘呢!即便是臣妾想嫁祸,也不能拿腹中骨rou来做椽子。” 兴许是为了表示自己万分哀痛,顺嫔的眼泪滴滴落到地上,溅开斑驳的泪痕。 萧铭修竟觉得有些恶心……他看着她惺惺作态,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朕什么时候说查出来是宜妃了?” 顺嫔的哭声戛然而止。 萧铭修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你不想生这个孩子,没有勇气做母亲,朕可以理解。但皇家骨血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哪怕你早同朕商量,等孩子生下来过给别的妃嫔养,朕都能善待你们母子。” 可你非要选一条最黑暗的路,闷着头义无反顾往前走,顺手拉下几个人便是几个人,实在叫人齿冷。 “这个孩子朕只当跟自己无缘,他命不好,摊上你这个母亲,也是他命好,不用来人世间再遭一回罪。”萧铭修一字一句,把顺嫔虚伪的哭泣全部怼了回去。 顺嫔抬起头来,漠然地看着他,表情有一些狰狞,也有一丝怨恨。 “难道全部都怪臣妾吗?陛下,若不是您无能,若不是您还未掌控前朝,臣妾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宁多福立即训斥道:“大胆,陛下面前休得胡言!” 萧铭修冲他摆摆手,对顺嫔道:“你说,朕听着。” 顺嫔挣扎着坐起身来,不顾小产后虚弱的身体,盯着萧铭修狠狠说:“臣妾入宫五载有余,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从前臣妾不受宠,等陛下成了真龙天子,臣妾虽封嫔位,日子也依旧还是那般寡淡。我没有能依靠的外家,也没有陛下的宠爱,你说这个孩子我敢不敢生,能不能生?” 她已经钻了死胡同,无论谁劝她,无论旁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萧铭修淡漠地看着她,这一刻心湖里一直翻涌的湖水终于趋于平静,再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你后悔吗?” 顺嫔愣了愣,萧铭修看到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臣妾、臣妾不悔。” 萧铭修站起身来,他看都没看她,转身走到门口:“带着你的不悔,好好过完这一生吧。” 说罢,他便大步向前走去,任凭身后的顺嫔撕心裂肺地哭着,他都没有回头。 此时的小花厅,只剩下宜妃和她的大姑姑紫苏,百合已经被带走,不知道去了哪里。紫苏今天本没有来百嬉楼,还是百嬉楼的管事姑姑特地派人叫她,她才匆匆赶了过来。 宜妃白着一张脸,手里的帕子拧得不成样子,一瞧就知道她在害怕。 紫苏也有些心浮气躁,却还是劝她:“娘娘且先别急,一会儿跟陛下解释清楚便是了。” 宜妃苦笑出声,没有说话。 正巧这时,萧铭修一步踏入花厅,就站在那看向宜妃。 他前头还等着数名朝臣,便也懒得多费口舌,便直接问宜妃:“你且说实话,今日之事你知不知情。” 宜妃一下子被他问住了,她一张粉白的花容这会儿也成了冬日的残辦,泛着苦涩的冷香。 萧铭修皱起眉头,却还是站在那,想等她一句话。 宜妃见他面露不愉,却依旧没有走,一双眼眸迅速泛起红光,眼泪顺着脸蛋匆匆滑落。 “陛下,臣妾对天发誓,今日顺嫔小产之事,臣妾半分都不知情。” 萧铭修沉着脸看她,却突然问:“东安围场时,朕同淑妃离宫三日,你手下那个叫如虹的宫人做过的事你认不认?” 宜妃的眼泪潺潺不绝,她低下头,纤细的脖颈仿佛一下子就能折断:“臣妾认,就这一件事,臣妾认。” 不知怎么地,萧铭修略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这就准备回乾元宫了。 宜妃猛地抬起头,她努力大睁着朦胧的双眼,深深望着他高大的背影。 她喊住他:“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一时被嫉妒迷了眼睛,做了这一件做事。” “陛下不要厌弃臣妾。”宜妃哭得几户哽咽。 萧铭修脚步微顿,许多话涌上心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他站在花厅门口,外面天上阳光灿灿,这个冬日里难得明媚的大晴天,他却失去了一个孩子。 便是九五至尊,他也会悲痛,也会伤心,可人人惦记的都是她们自己的得失不易,没有人为他着想半分。 若不是刚刚太后慈祥地劝了劝他,这会儿他根本不会停下来跟宜妃多费口舌。 “之后的事有太后娘娘做主,你且好自为之吧。”萧铭修闭了闭眼,快步离开了百嬉楼。 门外,依然阳光明媚。 景玉宫,茶室里。 谢婉凝正跟谢兰对局,谢兰棋艺平平,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赢不了谢婉凝,因此便随心所欲乱下,倒是让谢婉凝很是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