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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149节

    怀真决定放弃忖度他的内核,因为谁都有不愿为人知的一面。

    “三郎,我不会辜负你的。”她郑重承诺道。

    谢珺微笑着点头道:“好,我信你。”

    怀真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招架不住,心底热浪一波接着一波涌来,便问道:“你总看我做什么?”

    “你如今的样子很好看,我没见过,就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他含笑道。

    她心里甜滋滋的,攀着他的手臂,得意道:“我也觉得好看。”

    她如今长成了少女时期所期待的样子,平时照镜子时也会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虽然偶尔也会羡慕清幽似寒梅的王嬍,抑或柔媚娇软令人神魂颠倒的董飞銮,但若是让她去交换,那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谢珺捏了捏她小巧圆润的瑶鼻,只觉得再不会有人比她更可爱更迷人了。

    怀真顺势在他手上啄了一口,眼波一横,足尖在他脚踝上勾了勾,笑盈盈地望着他。

    谢珺心头一热,当即会意。

    她翻身俯卧着,慵懒地欠了欠腰,趴伏在交叠的手臂上,朝他回眸一笑,他浑身血液顿时沸腾,才熄灭的激情再次被点燃。

    他以为自己能永远克制而冷静,哪怕是在床笫之间。可随着年龄渐长,爱欲纠葛再难理清,心头躁郁也再难控制。只有看到她的时候,他才会真正感觉到宁静。

    她的心脏在他掌中欢呼雀跃,而他的心脏紧密地贴合着她柔腻的背。

    她平日里常是一副倔强憨直的模样,所以每次当他发现她的身体可以如此柔软袅娜时,总会忍不住惊喜交加万分激狂。

    ‘当啷’一声脆响,怀真发髻上的簪子被撞落,磕在了榻沿的雕花栏杆上。

    她正要说无妨,他却已经紧张地顿住了,扳过她的脸查看,确定她无恙之后才吁了口气,抱怨道:“方才我要帮你摘掉首饰,你偏不让,万一戳到了如何是好?”

    他说罢不由分说按住她的头,凑过来去拔她发髻上的花钗珠钿。

    怀真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专注仔细的模样,忍不住笑得簌簌发抖。

    他咬了咬牙,正色道:“别闹……很快就好。”

    她哪有那么听话,他这样一说她反倒闹得越厉害,他压抑地低喘着,用手背抹了把额上的热汗,将收拢起来的饰物压在垫子下,语带威胁道:“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怀真眉头微微一簇,抓着栏杆的手指紧了紧,不服气道:“求之不得……呃!”

    李晄教过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在别处还没遇到过能用到的机会,没想到第一次竟用到了这种地方。

    不就是求饶嘛,她可以变着法子的求个把时辰,奈何她才喊了不到一刻钟,他就受不住了,最后哑声唤着她的名字,重重地抚着她香汗淋漓的绯红脸庞,颤抖着交待了。

    日光移过帐顶之后,里面渐渐有些冷了,他们不由得紧紧依偎着交颈而眠。

    怀真醒来的时候,帐外暮色渐昏。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帐顶盘旋的花纹,忘了今夕何夕,也忘了身在何方。

    直到感觉陷身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时,她才渐渐醒过神来。

    李晄今日亲自去城西与卢家和陆家会晤,她得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去,和他商议对两军的具体安置事宜。

    可是谢珺还不能跟她回去,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招降雍州叛军之事在朝中为人所诟病,加之皇叔野心骤现,而他又和皇叔交情匪浅……

    她心头烦乱,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穿插过去与他十指相扣,侧过头时发现他正凝视着她,“三郎……你醒了?”

    谢珺心底有些酸楚,伸臂搂紧了,涩声问道:“我是不是不能进城?”

    怀真极为歉疚,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对不起,三郎。你若带兵进城,别人不放心,你若独自进城,我不放心。”

    第148章 .虚名哎呀熬不住了,2.23下午6点……

    谢珺顿了一下,牵起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抚着她鬓角凌乱的发丝,低声道:“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种时候,我的确不应该回去。”

    “三郎,”怀真鼻子一酸,哑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一点儿都不委屈。”他贴着她的脸庞,柔声道:“你知道的,泱泱,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无所谓,哪怕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无怨无悔。”

    怀真不由得破涕为笑,轻锤了他一把,嗔道:“你如今官拜大将军,又是雍州刺史,将来回朝多少人都得毕恭毕敬,我敢让你当牛做马?”

    “这些都是虚名,”他笑吟吟道:“我只在意我是不是定国长公主的驸马。”

    “当然是呀,有赐婚诏书为证。”怀真道。

    “那么,”他想了想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洛阳补办一次婚礼?”

    “你……”怀真无奈地推了他一把,哭笑不得道:“如今府库空虚,内廷事务繁多,哪有时间办婚礼?何况,陛下都还没有成婚呢,轮得到你?”

    “那就过几年再说吧,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满不在乎道。

    怀真心里愈发愧疚,揽着他的手臂道:“三郎,你……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从未在我面前真正发过脾气,这样不公平。”

    “发脾气?”他惊讶道:“我怎么能对你发脾气?才不要呢,我是吃过亏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做。发脾气的时候是舒服了,可是将来得后悔一辈子,我不干那样的蠢事。”

    “不一样的……”怀真轻声道:“如今不一样了,三郎,我们两心如一,再不会重蹈覆辙。”

    “我曾经发过誓,只要让我能再见到你,哪怕只是看一眼,我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绝不会再忤逆你半分,更不会惹你生气。定然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声音,不仅让我再看到你了,还能和你长相厮守,我得信守承诺呀!我要疼你爱你,将心比心地理解你,不能给你添堵。”他轻声叹道:“两辈子加起来,我活了七十多岁,这把年纪的人,是不会和年轻人一样犯糊涂的。”

    怀真心里酸酸涨涨的,溢满了感动、甜蜜和酸楚,忍不住叹道:“傻瓜,你这样毫无原则地对我好,就不怕把我惯坏了?”

    “不会的,你是有良心的人,你爱我,也珍视我的心,你不会辜负我的。”他说着探手去摸索她身前那片浅浅的疤痕,关切地问道:“这半年来,可有不适?”

    怀真思忖片刻,蹙眉点了点头,嘟着嘴巴道:“有。”

    她感觉到横在脖颈下的手臂蓦地僵硬,他立刻倾身而起,紧张地问道:“御医怎么说的?如今可好点了?方才……方才我太莽撞了,只顾着自己逞欲,可有令你难受?”

    怀真嗤嗤笑着,拉他躺下,按住他的手掌轻轻蹭了蹭,羞答答道:“我又不是哑巴,若是难受还会忍着吗?伤口早就痊愈了,人家是想你的时候难受。”

    谢珺这才明白过来,脸色渐渐好转,有些羞赧道:“我想你的时候,身上也难受。”

    “那如今呢?”怀真抚着掌下紧致光滑的肌rou,调皮地捏了把问道。

    “如今身心俱泰。”他舒服地闭上眼睛叹道。

    怀真披衣而起,系上罗裙,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双腿,伸臂拿过矮几上的卷轴,将她这几日初拟的兴卫军安置计划递给他看。

    “趁着徐/州内境不安,我打算就近从青州和豫州调集兵力,联合夹击,打到阮则服气为止,否则一旦罢兵,我怕他过两年再生事端。”

    “庆阳崔氏累世经营,势力盘根错节,而今几乎占据了冀州三分之一,想要彻底铲除比登天还难。陛下着力于分化瓦解,或许在有生之年能收复一二。此后本朝任何爵位三代而终,再不开世袭罔替的先例。”

    “至于梁州,皇叔和崔氏不一样,他到底是李家子孙,是我父皇的亲兄弟,只要朝廷站稳了脚跟,他没有了正当理由,就不敢轻易造反。”

    ……

    谢珺抬起头,眼神越过卷轴望着她,“我准备派人回去阻击梁州军,已经在点兵了。”

    怀真诧异道:“魏简顶不住了?”

    谢珺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了……我就是想狠狠回击一把,给赵王一点教训,否则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个无处归依的丧家犬。”

    “打回去就行了,不可越界,否则性质就变了。”怀真叮嘱道。

    谢珺不情不愿道:“你这是拉偏架,他都打到我家门口了,还不兴我以牙还牙?”

    “幼稚,”怀真白了他一眼道:“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乱用兵。你的兴卫军是后起之秀,短短半年建功无数,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你不想着韬光养晦,还想出风头?”

    “冤枉,”谢珺没好气道:“我只是想为你绝了后顾之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此事急不得。我和陛下都准备先礼后兵,至少在十年之内没打算和皇叔兵戎相见。退一万步说,若真到了那一天,也是朝廷号召各路诸侯讨伐,而不是你带兵去把汉阳一锅端了。”怀真正色道。

    谢珺听此便有些怫然不悦,起身默默穿衣。

    怀真笑望着他道:“嘴噘那么高做什么?你平日除了兵书都不看别的书吗?”

    谢珺哼了一声道:“没空。”

    “死脑筋,”怀真摇头叹道:“你回去看看《淮阴侯列传》吧!”

    他忍俊不禁,系着衣带的手顿了一下,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腮帮子,“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天下者不赏。”

    怀真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班门弄斧,气得一把拍开他的手,紧紧捂住通红的脸庞,懊恼道:“你存心看着我出丑,是不是?”

    谢珺笑得前俯后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就喜欢看你教训我,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怀真气不打一处来,抬起玉足踹了他几下才解恨。

    谢珺笑着躲开了,绕到镜台前整理着外袍,见鬓发有些凌乱,面上顿时一喜,转头指了指道:“泱泱,我头发乱成鸡窝了,这可如何是好?”

    怀真身上黏腻地难受,半点儿也不想动,看也不看道:“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帮我梳嘛!”他捧起梳子道。

    怀真低头揉着足尖,道:“没空。”

    他便也没有强求,自行梳理了一番,匆匆挽好发髻戴上头冠,走过去将右边袍袖翻出来给她看:“殿下如今高升了,是否该为夫君再做几身衣裳了?你瞧瞧,都打补丁了。”

    怀真忍着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铜钱大小的一点磨损,补地倒是挺精致,不仔细瞧的话都看不出来。

    “你有如此心灵手巧的针线娘子,就先将就着吧!如今国库空虚,我封地所得全都用来养兵了。上任也没几天,何来俸禄?”她笑着打趣道。

    他拿过她的手,让她去触摸那个小布丁。

    怀真有些纳闷,直到她渐渐分辨出布丁周围所绣的几个小字,‘谷水之南,思念泱泱’。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绣的?”

    他得意地点头道:“很意外吧!”

    谷水之南,那不就是他军帐所在之处嘛,能有这等闲情逸致,必定是休战后,那也就是最近几天了。

    她不由得抓起他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啧啧称奇道:“舞刀弄剑的手,居然还会绣花。若是葭葭还在的话,你俩倒是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等到明年开春,一切应该安定下来了吧?到时候便可以把葭葭接回来。”谢珺垂眸低声道。

    怀真点头道:“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清明过后,便可以将她和五祚亭前的英灵一起接回来。”

    谢珺转过身弯腰着靴,沉吟道:“你对兴卫军的安置,我没意见,不用再改,和我想的差不多。”

    怀真惊喜道:“真的?你不会是在迁就我吧?”

    “当然不是,我也有裁军的打算,正好此番要去雍州上任……”他转头望向怀真道:“我何时动身?”

    怀真神色一黯,摇头道:“还没定呢!”

    他没再说话,收拾停当后走到她面前,俯身捧住她的脸,轻吻了几下,柔声道:“泱泱,我时刻听凭你调遣,绝无怨言。”

    怀真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心头泛起了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