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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讲学的是沈矜,学生们久未见到先生,都感到亲切又激动。连闹别扭的晏然与穆济河也到场,只有作为大师哥的宋均没来。他比众学生从师时间早得多,眼下已经作为沈矜的左膀右臂,帮着打理郡守府的准备事务了。 与塾里的学生们讲学,比之与太子殿下讲学,又有许多不同。毕竟是一手带出来的门生,每一个的志向,沈矜都了然于胸,他给梁珩讲帝范,给门生们就要讲臣轨。 “昔者子曰:‘为人下者,其犹土乎?种之,则五谷生焉;掘之,则甘泉出焉。草木植焉,禽兽育焉。多其功而不言,此忠臣之道也。’今日便就此题,作文一篇,作完即可散学。” 诸学生研磨的研磨,铺纸的铺纸。 陈恢提笔才发现笔秃了,正要找人借,一个“哎”字还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已经被草木皆兵的周纡蹬了一脚。 周纡目眦欲裂,目光炯炯时刻监视陈恢与沈育,压迫力之强烈,令二人齐齐翻白眼。 那厢,穆济河也总不安分,嘴里念念叨叨,一会儿是“晏儿,你快回头看看我这砚台是不是生虫了?几天没来,我笔怎么也蛀了?”,一会儿又是“晏儿,你缺纸吗?好的纸贵着呢,哥哥买了好多,你想要尽管拿。” 认真破题的廉范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不想学习就滚出去,别来碍事!” 絮絮的讲话声没了。 诸子在廉范的威慑下伏案疾书。 片刻后,穆济河道:“晏儿,你背上有只虫子,别动啊,哥哥给你逮住。” 这下总算有人理会他了,却不是晏然。 “穆济河,文章写完了么就在这溜号?你都逃学多少天了,一来就这表现,人家还让你位列沈门七子,你配吗?不如识趣一点,让给我好了。” 不少人停下笔头,准备看好戏,陈恢甚至剥开了藏在袖袋里的花生。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彼此摩擦也不少。 “写完了啊,”穆济河两指捻起布满墨字的纸页,呼啦啦吹口气,理所当然道,“谁还等你么?” 书房登时陷入沉寂。 诸子专心致志奋笔疾书,也才不过开个头,穆济河一边还同人讲话,一边已写了他们的几倍有余。真叫人无话可说。 穆济河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你想借鉴一下么?那可不行,作为同窗,我也要对你的学习负责才是。” 他又去招惹晏然:“晏儿,你想看吗?哥哥什么都给你看。” 晏然一个眼神都不稀得给他,神色冷漠,搁下笔杆,三页纸写得满满当当,也已经完成了,捏着文章离开书房去找沈矜面批。 穆济河搔搔额头,得了陈恢一颗花生米安慰。 这篇论述臣轨的文章,最终还是沈育所作最得沈矜之心。他文中所说,不面誉以求亲,不愉悦以苟合,内匡君之过,外扬君之美,正是在储宫伴读得来的体会。 塾中学生,只有沈育有这样的经历。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沈矜说,“你已经体悟到处世之道了。” 沈育收了文章,沿着书院回廊漫不经心地散步,不知不觉走到后院墙根下,榆柳掩映,是处荫蔽。 他坐在柳树下,重新将纸张展开,柳枝间零落的日光缓慢阅读过字里行间。 全是梁珩的影子。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谁都懂得这个道理,但沈育想,至少不应该闹得这样不愉快。在梁珩最害怕的时候,或许有他留在身边,才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梁珩从此记恨上他,怎么办? 虽然是只兔子——沈育想起他第一次教训梁珩,得到对方怒目而视——也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一墙之隔,忽然有人语夹杂在季夏虫鸣中,传进沈育耳朵。 “你这样,谁会开心?搅得大家都学不好!” “我开心啊,我可开心了。晏儿,你理理我,我也很寂寞的。” “我告诉你,再这样我还回家里去,不来学塾了!有你一天,就没有我!” 墙对面是处荒宅,以前常有学生翻墙过去,玩闹也好,做些隐秘的事也罢。沈育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回忆出门前看没看过黄历,怎么今天总给他撞见不该撞见的事? 第34章 品藻册 尽管晏然是个瘦猴儿,怒气上头时,也是能徒手翻墙的,蹬着学生们搭出来的简易梯子,落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济河身手比他好得多,却不敢追上去,纵身跃下墙头,晏然已消失在转角。穆济河一回头,就看见柳树下的沈育。 沈育举手投降,无辜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穆济河与周纡不同之处就在于,周纡胆小谨慎,有时迂回过头,穆济河却直来直去,从来不屑遮遮掩掩。他在沈育旁边席地坐下,像头因为守护的花一直不开而得不到花蜜,饥肠辘辘又小心翼翼的熊。 “你怎么回事?”沈育感到好笑。晏然与穆济河都是他的好友,两人闹起别扭来,他一时说不好更偏向谁。 穆济河粗声粗气道:“和你说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我明明只是想让他开心,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反而叫他见着我就生气。你懂吗?” “我懂啊,”沈育说,“我也会讨厌惹他生气的自己。” 穆济河叹口气:“酸死人了,说句正常话吧。正常人这时候不是该骂我,是不是有毛病吗?沈育你怎么回事,你凭什么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