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帝师死后第三年在线阅读 - 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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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怪了。

    谢玟闭上眼最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道:“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萧玄谦怔了一下,因他拿捏不准对方的心意,都没反应过来“约法三章”其实是愿意跟他回京的意思,他带着一股迷茫无措的心态:“好。”

    谢玟道:“第一,我们两个的事,无论是矛盾还是争吵,你只对着我来,不许牵连他人,任何人。”

    萧玄谦点头。

    “第三,我们两个政见相左、争吵分辩的时候,你不能先斩后奏、一意孤行,也不能碰我。”

    萧玄谦一想到那事就愧疚自责,忍不住贴得又近了一分,生怕谢玟说到这儿后悔了。

    “最后,”谢玟看着他道,“我跟任何人的交谈来往,你不能阻止,也不许监视探听。”

    “没了吗?”萧玄谦问。

    “没了。”谢玟道,“你对自己倒是挺有信心,这是你没到混账的时候,一犯病,就什么都管不住了。”

    “不会的。”萧玄谦道,“我回去先写份圣旨,把天下太平剑交给老师,有半分不听你的,你不要手软。”

    谢玟心说你都知道我杀不了你,还说这话干什么,提醒我酒后吐真言,治不了你是么?他刚想到这儿,就被对方忽地蹭过来飞快地啄了一下唇。

    谢玟没反应过来,那双湿润多情,仿佛时时刻刻都倾注着全部温柔的眼眸看着对方。

    萧玄谦起伏不定的心终于落地,像是被那股柔和无形、而又磅礴如浪潮的力量包裹住了,见怀玉没有生气,又得寸进尺地抬手捧住他的脸,抵着唇瓣覆上去,低语道:“那再让我亲一亲,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得寸进尺是吗?

    第45章 灰烬

    这人真是……

    谢玟还没想出来词语形容,肩膀便被环绕住了。小皇帝确实照之前有很大的改变,仿佛调回一个相对温顺的时期后,又吃足教训,真的改变了一样。

    他再未有那股强硬地、炽烫地掠夺,而是非常小心,舔过他的唇瓣,这个吻平平淡淡,简单地几乎没有波折,不带着半点欲望的降临,只有索取依靠和安慰。

    倘若没有被威胁,谢玟发现自己并不惧怕这样的亲近。他听见萧玄谦低声呢喃的语句、仿佛那些迟钝的委屈慢慢地倾泻而出:“我知错了,我再也不那样了……怀玉,你不要把我扔给别人。”

    他还在介意之前方姑娘那件事。

    谢玟道:“行了,我把你介绍给人家,那不是害她吗?笨蛋,你再搂着我,童童要急死了。”

    他轻轻踢了对方一下,而萧玄谦跟个粘人的泡泡糖一样撕不下来,还恰好从郭谨那边接来披风,放在马车里。他道:“我肯定不会忘了女儿的,你放心。”

    谢玟听这话觉得不对劲:“那是我闺女。”

    “也是我的。”萧玄谦道,“我会帮你养的,这是我选的太子……太女。”

    谢玟无语凝噎,半晌才道:“她姓谢。”

    “没关系,可以再取一个姓萧的名字,这是用来搪塞大臣们的,为了公平,我可以跟女儿的姓,起一个姓谢的名字。”

    谢玟:“……”

    他看着小皇帝那张认真的脸,又头疼起来了,道:“……这不是跟谁姓的问题……我以后跟你说,现在还走不了,我得跟青娘她们辞行。”

    谢玟起身要下车,袖子被对方拽了一下,他一转头,看到那张冷酷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忐忑犹豫、万分担心的神情,眼巴巴地道:“你不会反悔吧?”

    谢玟又好气又好笑,把袖子从他手里一点点抽出来,矜持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

    洛都仍飘扬着飞雪。

    飘雪吹进窗中,带着一缕寒意,驱散了马车内的烦闷。童童跟玉狮子坐在一起,她其实对谢玟的决定有些预感,但这预感并不强烈,也不清楚对方能果决到这个地步——她以为种种往事,会让这个徘徊迟疑的时期不断拉长。

    但怀玉比她想象得更为决然果断,他仿佛已经受够了这连绵不断的纠缠,就像是一根一根蛛丝、一节节的毛线团套到他的手腕脚踝上,让他想要离开又走不远,这样磨人的缠绵藉由着一桩桩旧事串联起来,仗着他意外展现出来的疼爱,于是演变成难以彻底割舍的局面……所以他就干脆剪断丝线,跟对方说,我跟你走,我还是给你机会。

    萧玄谦究竟知不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谢玟的承受能力有限。

    童童穿着红色的小袄,一边思索着一边观赏路上的风景。从洛都北上,飘雪不减反增,湖面结冰,处处银装素裹。她将郭大监寻来的小鱼干掰成两半,用手喂着玉狮子,自言自语地道:“你说一般人哪有这个待遇呢?”

    “喵。”

    “他在世上太孤独了。”童童低声道,“连我也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但他靠近主角,就能减轻这种孤独吗?”

    “喵喵——”

    玉狮子的异瞳鸳鸯眼看着她,谢童似乎从它的神情中读懂什么,转过头时,恰好见到狗皇帝钻进谢玟的马车里,一天到晚在怀玉眼前晃,踹都踹不下去。

    但萧玄谦反而还很有理由——因为谢玟晕车了。

    他以前是不晕车的,就算身体最弱时被张则护送回来,也没见到他有多难受,但这次回京,许是道路结冰难行、曲折坎坷,又或者是饮食不周,总之意外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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