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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两个人走在街上,实在很难不引人注意。 郁辞舟带着江浅溜达完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间戏园子门口,朝江浅问道:“陪我听个曲子吧。” 江浅对听曲子没有任何兴趣,但郁辞舟既然说了,他便也没拒绝。 尤其想到不久之后郁辞舟就要被他这样那样,江浅心中多少有些怜惜,便想着多“讨好”他一番,全当是还了将来的人情了。 两人到了戏园子,郁辞舟找了个二楼的雅座拉着他坐下。 江浅很体贴的要了些吃食,只可惜这戏园子里卖茶不卖酒,他便又要了壶茶。 待茶水端上来,郁辞舟便主动给江浅斟了一杯茶。 江浅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烫得薄唇有些微微发红。 郁辞舟目光落在他唇上,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 江浅放下茶杯,开口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像人族一样活着,其实挺有意思的?”郁辞舟问道。 江浅不大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但想到郁辞舟不久后要被他这样那样,江浅那耐心便难得多了些许,回答道:“也还行。” 江浅平日里对不大部分的事情都显得漠不关心,但如今大概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实现居上的愿望了,而且那个对象是郁辞舟,这令他心情很是愉悦,连带着看什么事情都顺眼了不少。 “唱得不错。”江浅甚至开口评价了一句台上场戏的角儿。 郁辞舟抬手拿了一块点心,递到了江浅嘴边,江浅这次只犹豫了一瞬,便张口在那块点心上咬了一小口。 “还行吗?”郁辞舟开口问道。 江浅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只觉得唇齿间泛着甜丝丝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郁辞舟见他将一整块点心都吃了,眼底那笑意便更浓了几分。 郁辞舟发觉江浅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怀着一种天然的敌意,无论是对人还是妖,甚至是对这些吃的喝的。但江浅这敌意看着唬人,实际上只要找准了法子,很容易被攻破。 就像江浅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明明很是抗拒,却在喝了第一口之后便喜欢上了那东西。 再比如这点心,若是换了江浅自己,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吃的,可真让他吃了,他就开始欲罢不能了,这片刻工夫,江浅就自己拈了三块点心,大有将一整盘都吃光的架势。 至于对他…… 郁辞舟想了想,不大能判断江浅是真的没那么恨他了,还是单单为了要让他解毒,才对他放软了态度。不过这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郁辞舟觉得他暂时可以不在乎这个答案。 郁辞舟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拿点心,手猝不及防和江浅的手碰到了一起。 江浅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扣,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有妖气。” 郁辞舟一怔,顾不上再去在意被江浅握着的那只手,而是慢慢催动了身上的灵石。 灵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郁辞舟眸色一深,朝江浅点了点头。 他们不约而同起身走到窗边朝外看去,便觉街上妖气很盛。 两妖匆匆下楼出了戏园子,就在这时一阵妖气袭来,险些撞到了郁辞舟身上。 郁辞舟下意识想躲,江浅却比他更快一步,一手揽在郁辞舟腰间,抱着他转了个圈,避过了那阵妖气。郁辞舟看着江浅近在咫尺的脸,感受到江浅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顿时想到了戏台子上演的那一出英雄救美。 他发觉江浅真的好喜欢这种老套戏码。 而且每次江浅刻意去救他的时候,郁辞舟都会有种江浅在朝他开屏的错觉。 难道禽族都喜欢这么浮夸的表演? 郁辞舟不懂,但他乐意陪江浅演一演。 念及此,郁辞舟佯装出一副虚弱的姿态,半倚在了江浅身上。 果然,江浅非但不反感,甚至很刻意地将身体朝他那边送了一下,以便郁辞舟倚得更舒服。 “追吗?”江浅问道。 “不必,有人在追他。”郁辞舟开口道。 他话音一落,便见街角闪过一个身影,竟是狼妖。 “陆骋?”郁辞舟开口道:“是你在追他?” 狼妖快步走过来,开口道:“这会儿街上人多,我不敢追得太紧,让他跑了。” 郁辞舟朝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灵石,那意思对方跑不了。 狼妖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将衣襟稍稍敞开,露出了怀里揣着的兔妖和那只小东西。 自从上次兔妖险些被杂毛雕抓走之后,狼妖走到哪儿都不敢让这一大一小离身,恨不得天天将他们揣在怀里,哪怕是出远门,也要找个稳妥的地方安置他们,生怕他们再遇到意外。 兔子在兽族中本就是弱势,哪怕成了妖,也是底层的妖,随时都面临着各种危险。 “你也遇到过他?”狼妖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点了点头道:“他在天兴寺弄伤了好几个僧人的眼睛。” “魔?”狼妖一边伸手摸着怀里的兔子脑袋一边道:“不像啊。” “是妖。”江浅道:“大概是个禽族。” 郁辞舟闻言一怔,先前他推测对方是禽族时,江浅还有些不大高兴,没想到江浅这么快就认同了他的推测。原来就那么一个关于位置的要求,就能让江浅对他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