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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说这样的话?!”齐鹤唳心里一颤,急急地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想?梦哥哥,我自小就蠢笨,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求你明白的告诉我,否则我真的猜不到... ...肖华罪有应得,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伤心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江梦枕含糊道:“只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心里还是难受,我不想再听见这个人的名字了,我讨厌他、我真恨他。” “好,我们不提他,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齐鹤唳忙转开话题,想方设法地逗江梦枕开心,“你看这个秋千,想不想江陵侯府里的那个?是我亲手做的,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我喜欢你为我用心,”江梦枕摸索着秋千上系着的五彩丝绸,轻声道:“小时候父亲常常一边推着我荡秋千,一边教我念诗,我还记得他教我的第一首诗是王维的《少年行》: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 “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齐鹤唳笑着说:“看来你注定要和我在一块儿,这难不成是诗谶?” “你的侯印却误在我身上了,等我回宫再和jiejie去说...” 齐鹤唳打断他道:“梦枕,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都不要紧,你记着我的话,别再为旁的事费心伤神,好吗?” 江梦枕颇感安慰,脸上终于绽出一个笑容,齐鹤唳备受鼓舞,转到他身后道:“来,我推着你,保管荡得又高又稳!” “别!”江梦枕赶紧抓住秋千的绳索,“我害怕,长大后反而不敢玩这个了。” “试试嘛,”齐鹤唳扶住他的肩膀,“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也会接住你的,你就信我一次!” 江梦枕犹豫半晌,见齐鹤唳一脸跃跃欲试,终不忍拂他的心意,大着胆子说:“那你轻轻地推,我有些怕高。” 齐鹤唳一口答应,江梦枕一开始还有些紧张,荡了几下后,他见园中花团锦簇,丝缕的彩绸被轻风吹起来、更添意趣,他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惬意与自由,不禁来了兴致,笑闹着道:“你也太小心了,我是琉璃做的不成?不许偷懒,再用些力气!” 齐鹤唳笑意更深,“你怎么又不怕了?” “并没我想那样可怕,我还想再荡高些,看看远处!” 齐鹤唳当然无不从命,秋千在不知不觉间越荡越高,江梦枕在风中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亭台楼阁,见凝碧池隐隐在望,他刚要告诉齐鹤唳他瞧见了池水,回头间却见自己离地极远,心里不由一慌,手上一松身子在刹那之间失去了平衡。 江梦枕吓得大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可下一刻他已别人从身后稳稳地抱住,齐鹤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怕,我在呢,我说过会接住你的...” 江梦枕躺在他怀里缓缓睁开眼睛,齐鹤唳的身体垫在他身下,让他没被伤到半分,江梦枕心里一时涌进许多感触——秋千一如感情,想得到飞翔的快乐必须战胜自己的恐惧,高处的风景只有有勇气的人才能看清,如果齐鹤唳能接受他不能生育的身体,像他答应过的一样,无论如何都会接住他,那么江梦枕就会冒着从云间跌下来的风险,坚定地再相信他一次,再给彼此一个终成眷属的机会。 让齐鹤唳没想到的是,宫里不久后就颁下了为他封侯的诏书,他不知是江梦幽改变了主意,还是江梦枕又去为他抱了不平。他换上侯爷的锦袍华服、腰佩金印进宫谢恩,江梦幽见了他脸色仍是淡淡的,齐鹤唳没看见江梦枕,谢恩后便要告退,江梦幽忽然道:“齐侯爷进宫一次,不去见见梦枕么?” “若太后允准,下官当然求之不得,”齐鹤唳不卑不亢地说:“若是唐突逾矩,下官也不强求,毕竟来日方长。” “好个来日方长,”江梦幽笑了一声,向身边的女官道:“你带齐侯爷去贵君殿里吧。” 女官低头应是,领着齐鹤唳进了内宫,宫里殿宇林立、花木扶疏,这女官带他转了几转,不知怎么竟把他领到一处花园,“请侯爷在此处稍等,”女官指着一处亭子道:“贵君殿下稍后便到。” “有劳。”齐鹤唳心里有些疑惑,不知是宫里的规矩还是江梦枕特意约他在这里相见,左等右等并不见人,倏而他听见一阵飘渺的琴音,齐鹤唳知道江梦枕极善抚琴,他于琴道却不精通,听不出这琴音是不是江梦枕所奏,只有循声去找。 绕过一座假山,他瞧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哥儿席地而坐,正在花间抚琴,齐鹤唳见弹琴的人不是江梦枕,扭头就要离开,那哥儿见此叫住他道:“来人可是齐大将军?” 齐鹤唳脚步一顿,往他脸上看了一眼,印象中并不曾见过的,“...你是?” 他微微一笑,放下古琴起身行礼,举动间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出身名门,“我名叫孙芷汀,是靖国公之子,久闻大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谬赞了。” 齐鹤唳一拱手,转身又要走,孙芷汀忙道:“相逢即是有缘,大将军能否赏脸听我弹奏一曲?” 齐鹤唳全然不解风情,“不必了,我还有事...” “大将军没见过我,难道也没听过我的名字?” “不曾听过,公子自便。” 孙芷汀年方二八,出身高贵又生得美貌绝伦,在王孙公子间颇有名声,不知有多少显贵俊才迷恋于他,他的追捧者将他誉为京城第一美人,他也对此颇为得意,此时见齐鹤唳对他不屑一顾,三番四次想要离开,心里不免生出一股火气,“大将军何必装模作样?太后娘娘有心撮合你我,你若无意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本以为你与寻常男子不同,这么看来,只是引人注意的手段更高超罢了,好没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