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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漾的指腹描摹过晏离舟紧闭的双眼,在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处划过,他另一只手划过晏离舟的胸膛,指尖摸到了什么地方……

    晏离舟猛地睁开眼,他往后退了半步,让身体远离无漾,胸前的麻痒窜上脖颈,烧得他脸颊通红。

    晏离舟一脸羞愤瞪着无漾,无漾被他的反应取悦,笑容和话语里像是掺了点得来不易的蜜糖。

    “真可惜。”

    晏离舟:“可惜什么?”

    无漾笑笑,没有言语。

    放在以前,他不仅仅会用手,他会直接扑上去,用嘴去衔咬晏离舟。

    现在他真这么做了,只会惹怒这只正在发火的兔子。

    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能尝到一点甜头也是好的,至少他还能触碰晏离舟。

    无漾双眸微敛,舔过无味的下唇,试图找回许久前晏离舟留下的余温,他极力想去品尝糖罐里仅剩的一点糖渍,可什么都没有,没有甜甜的味道,也没有晏离舟的味道了。

    苍鹭宫最后那几天,晏离舟送给他和祁白茶一人一袋糖,他从祁白茶手中抢来的那一袋子糖已经吃完了,他自己的那袋他不舍得吃,他一直放在身上,想念晏离舟的时候便拿出来吃一块,到现在已经快见底了。

    晏离舟什么时候能再送他一袋新糖呢。

    快要吃完了呀。

    快没有了。

    ……

    晏离舟泡完澡,穿戴整齐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这中间少不了要和无漾磨上很长的时间。

    无漾实在没办法,到最后用了下下策,以其他人的性命相要挟,才让晏离舟听话。

    无漾可以克制住,不像以前那般触碰晏离舟,却不能接受晏离舟不让他伺候。

    晏离舟不知道无漾是犯的什么毛病,不管是束发还是穿衣,无漾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仿佛这样就能将晏离舟牢牢把控在掌心里。

    伺候他伺候上瘾了?

    在晏离舟眼里,无漾更像是一个得到心爱的娃娃不肯放手的小孩子。

    放之前,那是幼稚的可爱,现在,是幼稚到可恨的地步。

    晏离舟不等无漾,便自顾自往自己的偏殿走,无漾替他准备的这间屋子,从来时到现在,他总共就没住过几次,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睡在湖畔竹屋,后面他就住进了鬼王大殿,与无漾同榻而眠。

    晏离舟跨过门槛,迅速将门关上锁死,房内留着一盏灯,灯火被门外的阴风卷过,在墙面上留下斑驳摇曳的影子。

    看到身旁站着的红衣鬼王,饶是正在发怒边缘的晏离舟,也被吓了一跳。

    他特意走得比无漾快,锁上门就是不让无漾进屋,结果那家伙不请自来,还笑得天真无害。

    “阿离这么不想让我出去吗?”

    晏离舟沉默,听无漾笑着道:“我喜欢被你锁起来,你可以锁着我一辈子,我不会逃跑的。”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晏离舟无视无漾黏腻恶心的肺腑之言,推开凑过来的脑袋,转身就要往床榻走去。

    无漾站在原地,他伸手勾住晏离舟的发尾,委屈道:“这么想赶我走吗?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明明前几日还缠着我不让我走,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

    堆积在胸中的郁气再也无法压制,晏离舟回身,他没了在温泉池中的暴躁,反而一脸平静。

    “无漾,事到如今,你还能问心无愧跟我说出这些话?”

    无漾满脸困惑,反问道:“我并没否认我做的事情,你问我,我一五一十全部坦白给你了,这样你还要生气吗?”

    晏离舟被他坦然的态度给气到了,无漾以为毫无保留交代了所有事情,自己就能无条件原谅他吗?

    无漾根本不是诚实,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因为别人的事情迁怒于他,他反而还委屈上了?!

    账不是这么算的。

    “你杀了我徒弟,还杀了我大师兄,你辱我清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我不该生气?”说出这些话时,晏离舟的嗓音都在发抖,他脑中止不住的回忆起祁白茶和瀛朝雪。

    瀛朝雪就像他的哥哥,平心而论,就连他的亲哥都比不上瀛朝雪对他的一半好。

    可他这一生再也见不到那个温润如玉的温柔兄长了。

    还有祁白茶,原书中,祁白茶的寿命不止于此,他会逐渐成长,成为妖王,最后壮大妖族。

    无漾有错,他也有错,是他试图改变原先的轨迹,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才改变了祁白茶和瀛朝雪的命运。

    如果没有遇见无漾该多好?

    晏离舟的修为被封时,无漾能解读晏离舟的心中想法,随着晏离舟渐渐康复,无漾再也不能轻而易举解读晏离舟的内心,因着晏离舟的情绪波动,无漾捕捉到了晏离舟一闪而过的想法。

    他拧起眉,再也笑不出来了。

    晏离舟不想遇见他?就因为那两个死去的家伙,晏离舟连跟他在一起的痕迹都要抹除?

    怎么可以!

    无漾上前抓住晏离舟的手腕,他使了巧劲,不让晏离舟有挣脱的可能。

    “祁白茶自愿以命换命,我没有下死手,是瀛朝雪不要命就往刀尖上撞,他们想要寻死,你不能将这些都怪罪在我头上。”

    无漾长睫微敛,掩饰眸中情绪,他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晏离舟却不屑的冷嗤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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