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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凛冽,一股墨梅的清香似隐若现,天地之间只剩一片纯白,连空气都被雪的清新给洗涤了一番。 雪黛恍惚了片刻,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大雪之境。 沈之澜跪在那里,脊背挺直,休憩片刻,再次站了起来,剑身也发生了变化,微弱的荧光在这纯白的天地之间格外显眼。 雪黛眼皮一跳,那抹熟悉的蓝色光芒—— 雪下的更大了,几乎将人的视线遮掩。 雪黛站在洞府门口,已经很难看清楚这场战斗的真实场景。只隐约察觉得到,镇明道君站在阴影里,像是在筹谋着什么,浑身都是冷厉阴森的气息。 相比起沈之澜,这位大乘期的掌门要悠闲的多,看上去仍然全须全尾,比起沈之澜的狼狈,可谓是尽显大佬风范。 “年轻人,别再挣扎了,我承认你比其他人要优秀,但是你生的太晚了。”镇明道君笑了起来,阴阳怪气。 沈之澜没有理他,却是主动攻击了过去。 陆擎怒吼:“你是不要命了吗?!” “错了,我很惜命,谁不想活着呢?”沈之澜终于开口,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突然转过身,向着反方向而去。 镇明道君不依不饶,人和掌气同时追至。沈之澜没有闪躲,硬生生抗了下来,伤口再次迸裂扩大,几乎成了血人,内伤也不轻,唇角一直在往外呕血,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候,沈之澜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正对着洞府的入口,隔着防御阵,与雪黛遥望,然后笑了一下。 哪怕满身血污,也依然无损他的容颜,极致的白与艳丽的红,在他身上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美,支离破碎,却也惊心动魄。 雪黛仿佛看到他动了动唇,仿佛在说:“别怕。” 镇明道君步步紧逼,手上那面镜子一样的法器,向着沈之澜的头顶拍了过去。 同一时间,院子的四角,升腾起但金色的光芒,快速聚拢,向着两个人战斗的中心,眨眼间就到了沈之澜跟前。随即光芒大盛,变幻成了一座金色牢笼,将镇明道君关押在了里面,沈之澜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就被光牢自动排除了出去。 陆擎再次脸色大变:“这个阵法,你从哪学来的?!” 雪黛觉得奇怪,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担心与镇明道君和封山派结仇,而是先关心这个阵法?看来必有蹊跷。 不过她完全不懂阵法,什么都看不出来。只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论是沈之澜的剑招细雪之舞,还是剑意自成的小世界,以及他所用的这个阵法,都带着大雪之境的气息。 雪黛抿了抿唇,静观其变。 沈之澜再次呕出几口血,坐到了地上,准备打坐疗伤,简短地回了一句:“青莲城襄君与我有数面之缘,蹭一起探讨此阵法,徒儿也因此习得一知半解。” 这当然不是完整的光牢,甚至只有十之一二的效果,要不然,镇明道君早就化为一滩血水了,而不是只被禁锢了修为。 镇明道君在光牢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陆擎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沈之澜必然不可能说谎,他不屑于做这种事。而且,襄君甚少涉世,见过他的外人少之又少,能得他指点,可以说是一大机缘了。 陆擎当即就冷了脸:“这件事你并未与我说过。” 沈之澜道:“襄君并不愿我多言。” 陆擎一噎,感觉受到了莫大耻辱。 雪黛依旧开启阵法走了出来,跑到他身边来:“我帮你疗伤。”一边说着,手上已经凝聚了灵气,探入到伤口里面去。 沈之澜满身都是伤,像是被凌迟了的人似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看的雪黛忍不住要晕过去,只好凝聚了一个超大的治愈术光圈,将人整个罩在里面,先把血止住,再去查看他的内伤。 镇明道君到底是个大乘期高手,出手也毫不留情,沈之澜被他的刚劲冲击,骨头断了好几根不说,灵气也杂乱一团,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冲击,给原本就不堪的身体带来更大的负担。 也就是沈之澜这个变态,能够一直忍着,一语不发,仿佛他没有痛觉一样。 雪黛皱着眉,止了血后就去理顺他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然后用自己的木灵根生气去缓和刚劲的霸道。 沈之澜吐出来的血将她洞府前面的这个小院子,染成了一片绯红。 雪黛胆战心惊,生怕他失血死掉,连忙给予更多的灵气,又取出银针,像是在太虚游对付金莽那般,凝气于针,精密地针对每一个伤口。尤其是刚劲残留的地方,用了银针之后,就方便多了。 雪黛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一扭头才发现,沈之澜一直在盯着她看。 “怎么了?” 沈之澜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雪黛微愣,后知后觉,艹,狗东西!满手都是血! “长得人模狗样的,就不能做个人?” 沈之澜哈哈笑起来,完美演绎一个“见不得你好”的蛇精病。 雪黛正要破口大骂,一抬眼就看到了陆擎。 他的表情很奇怪,严肃又诡异,整个人阴森森的,眼神也非常让人害怕——那是一种,看到猎物并且志在必得的狂热模样。但是雪黛不知道,他相中的猎物,是自己还是沈之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