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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肩上绣着鸦,不需要他们多说,只是那银线绣成的鸦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身份。 是七爷的人。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背后的人居然真的是七爷。 脑里的一根神经紧紧绷着,心脏在这个时候紧张的似乎要跳出口中,他举起了手,眼睛紧紧的看着黑衣人手上的枪,干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这位姑娘是七爷的人,我这就带着人走,我这就走......” 黑衣人收了枪,在这几个人诚惶诚恐的要离开的时候,说道:“念在初犯,下不为例。” “我们哥几个大多数时间都在这里,如果下次再见到你们这几个人找楚小姐的茬,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不不不,”已经走到了巷口的人佝偻着身子,讪笑了几声,“没有下次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过来冒险这位姑娘......” 说到这里,他生怕一不留意就吃了枪子,在拐过一个弯的时候直接跑了。 “大小姐,”黑衣人在那些充其量只能算是小混混的人跑远后,对游冥冥说道,“让你受惊了,今天的事情我会和七爷说一声的。” “要不了多久七爷应该会接你回去的。” “不用了,”游冥冥早知道禹陵在她住的房子附近安排了人,之所以有恃无恐也是仗着这些人在,“今晚多谢你们。” 她重新关好了门,回屋里看了一下,池秋白还在。 “怕疼吗?”扶着失血过多的青年坐在了床边,游冥冥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说道,“你要是不怕疼,我现在可以给你取出子弹,要是怕的话,我明天可以去给你买个不错的棺材。” 青年因为她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别笑了。”游冥冥说。 “抱歉,”池秋白定定地看着游冥冥,“刚刚多谢你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恹。” 游冥冥点了蜡烛,从书桌上拿了把平时用的水果刀出来,这刀还是禹陵在她十五岁时送的,削铁如泥,只有拇指大小,平日里可以当作暗器使用。 她把刀子放在火上烤了一下算作消毒,然后扯开了青年的衣服,剜开了那道伤口,神色专注的取出了深陷在肌rou内里的子弹。 池秋白即便是军人,在褪去军人的这层光环后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闷哼了几声,声音低低的,黑曜石一眼的眼睛里也有些潮湿。为了转移肩膀上传来的钝痛感,他努力看着今晚认识的陌生少女。 少女相貌明艳昳丽。 不过吸引他的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手里拿着小刀时的那股从容坚定,她的手很稳,仿佛对于替人从伤口里取出子弹这件事很熟稔一样。 池秋白沉下了心,不知不觉忘记了肩上的疼痛。 “楚恹,”他肯定地说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XX党?” “当然。” 游冥冥把子弹放在一边,用小刀割开了自己衣裙一角,仔仔细细给池秋白包住了整个伤口。 “那你觉得XX党怎么样?” “挺好的,”游冥冥说,“只是见了今天外面的那些人,我也觉得XX党更好一些......你和那些人穿的是一样的衣服吧,为什么会被他们追?” 池秋白这个时候没有说话,他犹豫了一会,随便找了个借口:“只是在军校里和人闹了矛盾。” 游冥冥:“......”呵。 想象中那种被邀请加入党,努力建设事业的热血画面没有出现。 池秋白这人眼光果然不行,他难道就不能透过表面看实质,发现她那一颗闪闪发光的红色心脏吗? “我该走了,”池秋白深深地看了游冥冥一眼,“改日我一定会亲自登门道谢的。” “先别走,”游冥冥不甚在意的把床上的被子铺在了地上,对池秋白说道,“现在外面一堆抓你的人,你现在出去,准被一逮一个着,我这里应该算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在我这里住一段日子,等风头过了再离开吧。” 池秋白:“......” 池秋白知道少女说的不错,只是现在的情况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不介意,不代表人家女孩不介意。 之所以要提出离开,也是怕有损少女的名声。 “名声那种东西我没有,”池秋白这人的成长环境应该太过单纯,他想什么,只是看他那张脸大概就能猜到一些,游冥冥坐在床边笑了一声,“我在大上海舞厅工作,早就不看重那些东西了。” “不过,”她微微俯下身,抬起了池秋白的下巴,戏谑的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你要是愿意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把我娶回家,我倒也不会拒绝。” 池秋白过于苍白的脸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他一时间忘了该怎么说话,只是沉陷于少女含笑的眼眸中,心神摇曳。 “我知道了,”池秋白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过几天我会来提亲。” “不用,”游冥冥笑了几声收回手,并不在意池秋白脸上失落的神色,补充着说了一句,“我开玩笑的。” 她看出来了,池秋白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对沈采薇有意,至于他为什么一直没和沈采薇解除婚约,甚至一辈子为沈采薇不娶妻,她暂时还不知道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