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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到了朱桓?”兰画惊讶。 襄王突然愤慨,“江湛先找到的,然后还把朱桓藏了起来,让宫惟又费了一番波折才找到。” “啪”的一声,兰画手中的茶杯跌落到地板上,茶渍溅满她的衣襟、绣鞋,她浑然不觉,整个人怔愣住。 江湛早就知道她的身世? 他为什么阻止她和哥哥相认? 下一刻,兰画已经冲出了车外,她站在车上,看着仍在争斗的二人,不管不顾的喊道:“江湛!” 江湛正和宫惟打的不分上下,听到兰画的声音,他手下一顿,转脸看过来,宫惟的一记重拳已经打出,他没有防备,径直落在前胸,他往后一个趔趄,吐了一大口血。 宫惟骇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想扶他,忽而又想到他做的事,立刻把手甩到身后,冷眼看着他痛的弯下了腰。 而此时,兰画已经跃下马车,走到二人跟前,江湛缓缓直起身子,迎向她站着,嘴唇沾着血迹,邪肆类妖。 兰画仰头看着他,胸脯一起一伏,玉脂般白净的脸上透着殷红,她眼睛瞪着江湛,黑瞳里的失措令人心疼。 江湛心里一慌,沉沉的朝她走了一步,“画画——” 兰画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宫惟一个箭步挡在两人中间,把兰画紧紧护在身后,冷声道:“不许接近我meimei。” 江湛没睬宫惟,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到兰画的身上。 兰画在身后轻轻拽了一下宫惟的衣襟,温声道:“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宫惟朝后转脸看了一下兰画,他虽心里不愿,却也尊重她,他回头横了江湛一眼,而后退到距两人数步远的地方。 秋风渐凉,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兰画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平复了一下乱糟糟的心绪,掀起眼睫,对上江湛急切的目光,缓声问道:“朱桓是你藏起来的?” “是。” 兰画听见体内“轰”的一声怒火乱窜的声音,她阖眼压下眼中的愤慨,复又睁开眼,“住在萧太后宫里,也是你刻意安排?” “是。” 兰画冷笑出声,光洁的额头微微狰狞,“为什么啊,江湛,为什么啊?” 她小脸高高仰起,眼中水光粼粼,却拼命不让盈满眼眶的泪水挤出来,只低声喃喃,“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在这世上明明有亲人,为什么让我以为自己孤苦伶仃,独活于世。” 江湛面色僵住,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没料到知道真相后兰画这么伤心,他独活惯了,没有办法体会有一个哥哥对一个女子多重要。 “画画,我这么做是因为怕失去你,我怕你会跟着宫惟回北楚。”他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低声问:“你会回北楚么?” 兰画怒气反笑,“誉王爷,请您明白一件事,不管回不回北楚,我们之间都用不到失去这个词,我们早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江湛胸口痛的厉害,内疚和心疼煎熬的他透不过气,血气翻江倒海般争着往外涌,他咬牙压下喉间的血腥,声音沉的像坠了铅,“你和我怎么可能是陌生人。” 话音未落,只见他长臂揽过兰画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密林的上方。 第54章 醒悟 慈宁殿。 吴越脖颈、头颅缠着厚厚的纱布, 只露出白净无须的一张脸,他静静躺在太后的凤榻上,绝望的看着拔步床顶,眼珠子久久未动。 崔太后坐在床前, 握着大太监吴越的手, 心疼的掉眼泪, “你跟了哀家这么些年, 还没坐上九千岁的位子,怎么就哑了, 聋了呢。” 崔平侍立在一旁,重重的“唉”了一声,“早给你说誉王爷放在陛下身边, 就是养虎为患,你倒好,整日纵情男色,完全不管前朝,如今被架空,连最疼爱的小白脸都护不住。” 弟弟这番话无疑是在崔太后的伤口上撒盐,她一向没有主意, 这会子问道:“吴郎的罪不能白受啊。”她望向崔平,眼里一点一点溢出狠厉,“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崔平等这一刻很久了, 他低下头, 对着太后的耳朵道:“先把萧太后抓起来, 那个秘密该见光了。” 崔太后身子一抖,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犹疑, “可是,先太子手中的遗诏还没找到,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先帝临终前,为了防止誉王府谋逆,带走了老誉王爷,又留给崔太后一封密函,密函揭露萧皇后和老誉王爷私通,生下一个私生子,这个私生子就是江湛,若江湛死心塌地的辅佐幼帝,这封密函永不见天日,若江湛有二心,密函昭告天下,萧太后和誉王府诛九族。 誉王爷自然不愿意看妻儿任人宰割,临终也留了一手,他暗示先祖皇帝的传位诏书尚在京城,如此谁动了誉王府的人,一旦传位诏书现世,就有可能冠上弑君的罪名。 成康帝继位后,江湛辅佐幼帝尽心,崔太后守着这两个秘密,平平安安的过了十几年,她没有野心,更没有未雨绸缪的能力,只要自己在后宫过的快活,儿子还在皇位上,她本打算把这两个秘密带到坟墓里,谁知,江湛动了她的心头rou,她心里有一丝动摇。 崔平恼怒,“谁知道那玩意是不是老誉王爷随口一说,锦衣卫找了这么多年,别说诏书,连先太子的影子都没见到,我们没必要被它裹住手脚,如今拿捏住萧太后,牵制住江湛,为吴公公报仇才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