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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女子, 用的乐器各不相同,而江湛的目光,则定在那放着古筝的花台上, 古筝旁边站着的绯衣女子,高挑丰腴,傲人的曲线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还未开演,脚下已被抛了一层的鲜花。 臻首玉颈一低,少女对着众人盈盈下拜,而后坐到了乐器后面。 不知哪里起了一道清脆的琴音,少女们同时举起纤纤玉手,定在面前的乐器上,待那道琴音干脆的隐去,悠扬的曲调此起彼伏的从湖面上传来,十种乐声各具特色,又莫名和谐,姑娘们姿态恬美,五指轻盈,指下流淌出的音符,婉转空灵,在昏暗的夜色中,扑棱棱往人心口撞。 旋律一出,瞬间虏获人心,原本熙攘的栈台寂寂无声,众人俱都徜徉在曼妙的乐音里,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半晌,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好”,才打破了这份沉静,有人带头鼓掌,有人往画舫抛鲜花,不大一会,十艘画舫被鲜花包围。 宴行顺着江湛的目光看去,低声道:“那弹古筝的女子,个头和兰画姑娘差不多,但气质总觉着不像...” 江湛浓眉朝下一压,宴行忙改口道:“兴许这三年兰画姑娘变了呢,或者学了别的乐器也未可知,咱们再接着往下听,看看撤去幂离后的长相。” 给自己找补完,他默默低下了头,这三年来,王爷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他方才见王爷面露不耐,就知道王爷已经发现那弹古筝的不是兰画姑娘,本想着在王爷面前讨个巧,谁知这马屁拍到了马尾巴上。 明知不是,却还要耗到最后,王爷这是不放过一丝可能性啊。 “咦,李勋要做什么?”宴行再一抬头,就见高台上,李勋正对着弹古筝的画舫指手画脚,大声嚷嚷着什么。 江湛皱眉,对宴行道:“过去看看。” “是。”宴行领命,说话间人已经跃出好远。 而与此同时,李勋也被两个身手好的侍卫架着,飞到了画舫之上,乐声被迫中止。 画舫的司乐一看大事不妙,立刻从后面的画舫上赶过来,伸手拦着了李勋,笑呵呵道:“画舫今日只供表演之用,不接客,还请公子下船。” 李勋之前并不是春风乐坊的主顾,这次也不过是奔着十大金钗的名头才来,是以司乐并不认识他。 李勋一脸的不耐,梗着脖子道:“你们这春风乐坊怎么回事啊,不让摸不让碰就算了,看都不能看,谁稀罕听你那破音乐,你快点让她给爷把面罩摘下来。” 司乐陪着笑脸道:“公子稍安勿躁,面纱肯定会摘的,但时间还未到,我们今日的表演,可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这第一曲是轻松的缓曲,到了第二曲就跌宕起伏,亦有歌舞助兴,届时姑娘们露出真容,才有惊喜呀。” “还要等到第二曲?” 李勋瞪直了眼珠子,伸手一指对面高台,傲然道:“坐着的那位看见了么,他可是当今的国舅爷,国舅爷赏脸多看了这位姑娘几眼,你们非但不自觉摘掉幂离,还要让国舅大人等到下一曲?” 司乐忙抱拳恭维,“哦,原来是国舅大人呀,那真是太荣幸了,但今日编排如此,不好临时变更,劳烦小爷跟国舅解释一下。” “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李勋眼中瞬间付出戾气,冲一旁的侍卫喊:“按计划行事!” 只见一个黑衣人从湖中跃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了那弹古筝的乐女一身水,她身材本就丰满,这被水一泼,透明的薄纱贴在rou身上,内里的春光一览无余。 岸边发出“嘘”的惊呼,那女子羞的抱膝躲到了琴架下面。 李勋贪婪的盯着女子的身子,猫着腰就要钻到架子下去拉人,司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无奈被侍卫拦住,眼看着李勋已经钻到架子下面,伸手去拉那抖如筛糠的女子,一条皮带不知从哪里甩来,裹上那女子的细腰,把她拽了出来。 “谁?”李勋扑了个空,转身爬出来,抬头望去,登时目眦欲裂,“我道是谁那么大胆,原来是宴公公。” 宴行收了皮带,挽在手里,掀起眼皮回道:“见过世子。” 李勋目露鄙夷,“你主子都休息了,你还敢出来蹦跶?” “啪”的一声,宴行刚收好的皮带又甩了出来,抽的李勋打了个旋跪在一双革靴前,他仰着头看去,只见那人长身玉立,仿佛可以与天比高,一双黑瞳,仿佛比头顶的夜幕还要深沉。 “王...王爷。”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消散,李勋整个人抖成了鹌鹑。 这时华春芳终于领着侍从赶到,看到江湛,她眼神一顿,行礼道:“谢王爷出手相救,华某感激不尽。” 江湛转眼看向华春风,他那清淡的目光虽只是淡淡扫来,华春风却浑身一个激灵。 “华坊主,好久不见。” 一瞬的失态过后,华春风立刻恢复了镇静,眉眼染笑客套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请恕怠慢之罪。” 她话音刚落,一道阴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誉王爷一向洁身自好,竟也有走进这烟花柳巷的一天?” 循声望去,竟是崔平不知何时上了画舫,他洋洋作揖道:“见过誉王爷。” 江湛牵唇一笑,“拜国舅爷在陛下面前说好话,本王才有时间休息,方知京城还有这等趣事,说起来,还有感谢国舅爷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