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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画脑中一阵眩晕,瞬间知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他精通武学,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在人身上留下印痕,上辈子和亲前一夜,他就在她的胸前留了一个奇怪的图腾,没想到这一世他更加狂狷,直接印在了锁骨上,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她心里滞住,没有办法再多呆一刻,不愿和眼前的人再虚与委蛇下去。她倏然坐直了身子,攀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薄唇。 男人猝不及防被封住了唇,眼中的漾起一阵异样,他嗓音发出一阵清浅的笑,而后低下头,反客为主的衔住了那两瓣娇唇,丝丝缕缕的香甜顺着牙缝渡过来,带着醉人的芬芳,他全部接受,尽数占有。身体燥热,血气上涌,整个人昏昏沉沉,如坠云间。 慢慢地,他脑子越来越昏,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支撑不住,阖上了眼睑。 兰画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把压在肩头的男人卸下,一把拉上了床帐。 * “王爷,醒醒,您醒醒呀。”宴行带着哭腔的声音隐隐传来,江湛缓缓张开了眼睛,入目是浅色的纱帐,如此看来他还在自己的寝殿,方才不过是噩梦一场。 他好像沉沉的睡了一觉,怎么都醒不过来,睡梦中他见到许多支离破碎的图像: 先帝拿剑指着地上的男子,阴鸷道:“天下是我的,欢娘也是我的,你和你的儿子必须永世效忠我谢家江山,否则朕要你们被万古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女子捧着一摊刚成型的血rou,哭的撕心裂肺,“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月阴关外,一身红衣的女子胸口插着一只匕首,血流如注,汩汩的往外冒,她声音凄怨,“若有来生,我必负你。” 最后的一副画面是他慢慢走出皇宫,手中的长剑抵着地面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皇宫内尸横遍地,哭声震天。 他刚张开的眼睛又缓缓阖上,到今天他在世间整整活了二十年,二十年来他从不知道怕为何物,只有两次例外,一是十年前先帝驾崩的那个夜里,再一个就是此刻。 梦里每一副画面都扭曲恐惧,却又仿佛真实存在过,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在他脑中久久不散。 “王爷,王爷,您快睁眼瞧瞧吧。”宴行的哀嚎又在耳边响起。 怎么是宴行,昨夜他不是和.... 他心里一沉,猛然睁开了眼,宴行大喜过望,忙扶着他坐起,他这才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只见床帐内衾被皱成一片,他衣领大敞着,而床角瑟缩着一个女子,衣不蔽体,掩面背着他小声啜泣。 “她是谁?”江湛大声质问。 那背影一看就不是兰画。 “是...是表姑娘。”宴行颤颤巍巍道。 “她呢?”他声色俱厉,吓得蒋凌霜单薄的身子战栗不停。 怔愣一息,宴行随即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整个人抖如筛糠,“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仿佛想到了可怕的真相,江湛愤然挥掌,带起一阵掌风把宴行摔出一丈开外,目眦欲裂,“废物!” 王妃在寝室门外早已等的不耐烦,听见里面喧哗,一把推开了门,身后跟了一堆伺候的嬷嬷。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江湛已经系好了衣襟,走下床坐到桌边,他胸口微微起伏,眼底带着对来人的厌烦,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只是端坐着。 王妃一改平日的端庄大气,瞥了江湛一眼,而后又看向帐内,双眼仿佛有火在烧,她径直走到蒋凌霜面前,恶狠狠的剜着她,怒叱一声:“你做的好事!” 蒋凌霜方才还嘤嘤哭泣,这会倒是没了眼泪,目光坚决看着王妃,“求姨母成全。” 王妃一口银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余光瞟一眼江湛的方向,没好气道:“此事哪由我说了算。” 她身后跟着的嬷嬷眼尖,从被子下抽出一方白布,大惊失色道:“呀,都落红了。” 其他几个嬷嬷都凑过头来看,轻啧道:“这女子失了贞洁,没法嫁人了。” 王妃伸手把带血的白布扔到蒋凌霜脚下,恶狠狠道:“我看你怎么跟李家解释。” 宴行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茶水,小心翼翼推到江湛面前,江湛眉头紧锁,阴厉的眸光压成一线,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仿佛没看见床榻那边的表演。 五指慢慢摩挲着碗盖,江湛半个身子转向宴行,淡声问:“她是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跑的?” 宴行慌忙跪下,哆哆嗦嗦的解释,“子时刚过,兰画姑娘打开门说要回院拿样东西,奴才本想替她跑一趟,可她说非得亲自去不可,奴才想着可能是女儿家的东西,不方便假他人之手,就没坚持,半个时辰后,姑娘如约回来了,夜里雾重,回来时她用风帽遮脸,奴才哪能想到,这出去的和回来的不是一个人呀。” 听到江湛说话,床榻那边的人早已噤了声。 江湛转眼朝帐内望过去,蒋凌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头几乎要埋在胸前。 “你们怎么约定的?”江湛声音不大,可任谁都听出了里面的冰渣子。 蒋凌霜突然匍匐跪在床上,哭着哀求道:“此事与兰画jiejie无关,全是凌霜一个人的主意,凌霜爱慕表哥多年,就算在表哥面前自轻自贱,也不想嫁离王府。” 江湛冷笑,“与她无关?就你的脑子,能走到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