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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就是气这个?”柳蕴娇小心翼翼地问。 “今日是贤妃设下的局,你莫非看不穿?贤妃的心思都用在如何谄媚讨好皇帝上,皇帝不参与的宴会她绝不出席,如今皇帝昏迷,她却反常设宴,这还能是为什么?甚至连晏惊庭落水,也是贤妃一手策划的。你救庭儿,若是踩了贤妃的陷阱把自己搭进去,孤根本来不及救你。” 似乎破了他的心结,他的声线稍微柔和了些许。 “贤妃?虎毒不食子,晏惊庭是她自己的儿子,她为什么拿庭儿当棋子?”柳蕴娇不可置信,她相信这是宋凝的精心谋划,可他为何告诉自己,是贤妃所做? “你诊断时应该看到了,晏惊庭身上有一根极细的线,近乎透明。那是耶勒出产的飞虹线,拉力强,隐蔽性高,此物稀有难得,在耶勒只有皇室有资格使用,常常作为天牢酷刑的刑具。以飞虹线套在人鼻、手指处,不断收紧,线未断,人的身体却残破两截。” 柳蕴娇的脑海里忽然间迸出那根透明很像渔线的东西。当时柳蕴娇以为那是从水底下卷上来的东西,并未多留意,也没能察觉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许多疑点。庭儿下盘稳当,走路也十分流畅,当时水岸平缓,他落水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他失足跌入水中,怎可能一落水就落到湖中心去了,他莫非还会奔跑冲刺跳水不成? 这么想来,晏惊庭落水的唯一可能便是——外力。 而且这个外力,还应该就藏在湖心的亭子里。 “若将飞虹线藏在衣布中间,以衣物的韧性,飞虹线是拉不破的,而自线另一端传来的力量,足以让一个三岁的孩童跌入池中间了。” “我想起来了,当时贤妃给他系腰带,那飞虹线,应该就是藏在腰带里了……” 拉线的人,自然也是非贤妃莫属。 一切谜团如同冲破雾障,豁然开朗。 “可我不明白,贤妃为何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此毒手。若我当时不在,救援的人又迟缓了些,庭儿的性命恐怕要去半条了。” “娇娇,有时候,母慈子孝是人不可企及的东西。宫里人最会的,便是面上一套暗地一套。孤在朝中水深火热,少不了皇帝的授意。而晏惊庭为贤妃算计,也有其不为人知的内在原因。” 柳蕴娇立马脑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大戏。 假设,假设贤妃生的第二个孩子是女儿,但她当时居于低微,这个孩子不是皇子,对她的晋升并无助益,所以她心一狠,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于是晏楚没了公主,后宫多了一位七皇子。 但这些年晏惊寒的地位稳固,加上她名下还有一位年岁有优势的三皇子,这个七皇子的用处,倒也不怎么大了,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而已。 于是她狠心拿七皇子作为棋子,联手宋凝,要给书中女主宋凝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指望七皇子至少还需要十年,她不如看好三皇子,再辅佐宋凝上位。只要宋凝能够获得皇帝青眼,贤妃的地位,怎么也能短期内提升许多。贤妃有如此胆大的行动,也不奇怪了。 “幸好贤妃并不是想要晏惊庭的命,从你可以成功救下他便可看出。贤妃此举,大可能是为了给他人制造立功的机会,而你,却阴差阳错率先救下了他。” 她知道,贤妃要捧的,是女主宋凝。 按照书中的剧情,过了秋猎,宋凝就会给皇帝进献一位炼丹大师,成为他跟前的大红人。如今已是夏日,离秋猎还会远吗?这次七皇子落水只是开场,如若宋凝救下皇子一举功成,以她的功劳,少不了是要被贤妃带到皇帝跟前去领谢的,有了这一回面圣的机会,宋凝必会想尽办法抓住,这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近皇帝,也接近太子爷。 这次她们失算,救下七皇子的人,是柳蕴娇。 柳蕴娇只是有些好奇,不知宋凝是拿什么作为砝码,让贤妃如此听信宋凝。 贤妃这样卖命给女主铺路,女主却没有抓住机会,不知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贤妃的指责,啧。既然选择这么一条通往人上人的路,期间的压力,也得自己承受不是。 这些日子她努力偏离剧情,但剧中人物也在努力地向原版校正。 “主子,姜汤来了。”锦玉敲了敲,过了半晌,晏惊寒低低应了一句进来。 锦玉微微激动,听下头的丫鬟们说太子妃正在沐浴,她本以为太子爷不在主殿的,却不知……还在?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都好到如此地步了吗! 她轻轻推门而入,就看到一场令她脸红心跳恨不能马上飞出宫滔天不绝讲演三天的场面。 一个在沐浴,一个就站在她身前,目光深锁她半露的锁骨。浴桶边上遍地的水,洒成了一朵随性的花,好像在无声的炫耀两人独处时的旖旎。 “殿、殿下万福金安。主、主子,奴婢把姜汤给您放这儿凉着,您一会儿沐浴好了记得喝。” 锦玉脸上飘着红霞,这样遮遮掩掩的样子,让皮厚的柳蕴娇也不好意思。 罪魁祸首就站在那儿,还不自知。 我说太子殿下,您不洗澡也不睡觉,能不能把衣裳穿上啊,您搁这穿亵衣干站着,给人家锦玉这纯情小姑娘都整尴尬了。 “再准备一些热水,孤看太子妃还想泡着,趁热给她添进去。” 柳蕴娇差点吐血,她都已经在浴桶里了,还趁热加热水?要知道,宫里的热水,那都是刚烧开guntang的,她在浴桶里接热水就是烫死猪,她站出去等热水又是湿身,如今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倒不如不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