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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柳蕴娇抬起头,非常有底气地瞪了回去。 这个不成器的!不成器的!柳尚书简直要被柳蕴娇气死了。 柳尚书正对面站着的,是面色不佳的宋御史。率先被柳蕴娇抓住的,就是他混沌的双眼。暗淡浑浊,沉沉无光。 殿中的女人一双清澈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小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她似乎并没有很畏惧大理寺这个地方,偶尔愁眉苦脸,偶尔双眼一亮,偶尔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深邃的黑眸扫过殿中的女子,晏惊寒没什么表情,抿了一口香茗。 是了,既是她自己报的案,到了大理寺上审,肯定有备而来,得意才是必然,又何必要惧怕这个地方。 宋珩被人带了上来。 柳蕴娇投去目光,几乎是视线触碰到宋珩的同一瞬间,柳蕴娇的心不可抑止地扑通扑通跳着。无数根神经在告诉她:她好慌。 是你吗?原主? 既然会这样心虚,你又何苦要作这么一出? 今日要审讯的是当朝太子妃!可太子殿下亲驾大理寺,不免让寺卿感到疑惑。不是都说太子妃不得殿下待见,殿下却在此时亲临,意在什么?殿下是担心寺卿徇私枉法所以坐镇听审,还是暗暗提醒他柳蕴娇是太子殿下的人? 大理寺卿礼貌地请示太子:“殿下,告人者与被告者都已到场,是否可以开始审讯了?” “一切依照律法程序进行。” 寺卿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担心他会屈服于太子妃和柳家的势力而徇私枉法。 那怎么会呢?他可是堂堂正正的铁面无私大理寺卿。太子此举,是多心了。 “今日大理寺要审的,是宋学士宋珩蓄意玷污太子妃娘娘未遂一案。” 人群中有些沸动,寺卿紧接着道:“在场任何见证者不可出言干扰审讯,更不可有任何干扰举动。如有违反,轻则逐出大理寺,重则论同三等罪处罚。” 在场听证的人,有鄙夷的,有疑惑的,有愤怒的,有吃瓜看戏的。 宋家的见证者都以一种“柳蕴娇不要脸”的目光盯着柳蕴娇。好吧,就当他们盯的是原主好了,柳蕴娇是柳蕴娇,不是原主,你们盯就盯吧,呜呜。 “带人证。” 柳蕴娇倒是很好奇,案情都说明了两人是在“独处”,原主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人证的? 据人证自述,他是在晚上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目睹了两人独处的全程。 “你可听清了他们当时交谈的内容?”大理寺卿真是头疼,他为官五六载,头一次接到这么令人棘手的案子。 “玷污”一词本就是一种主观臆断,清高者认为指尖的触碰可以是玷污,而花楼里的姑娘认为完事了不掏钱是玷污。 而“玷污未遂”又是个什么新奇的罪名? “并没有。但是小的后来看到……看到太子妃娘娘朝着宋学士扑了过去,甚至撕烂了宋学士的衣裳,宋学士高呼救命,可小的怕死,没敢当即上去扯开他们,就回城里叫了人,等小的带他们赶到事发地,两人都不见了……” “???” 这位大哥,你确定原主教你说的话原原本本的是这些吗? 这番说辞,分明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柳蕴娇啊!原主虽然行事放浪了些,但也不至于在野外强上一个大男人吧? 柳蕴娇很想告诉所有人,是宋珩拒绝了原主的假意表白,原主情急之下原主抓着他的手拍了自己脸一巴掌,然后原主有了宋珩打女人这样一桩堂堂正正的理由,两人扭打在一起。 宋珩的脸色铁青,却依旧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晏惊寒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柳蕴娇很佩服这个男人的耐力,如果她是晏惊寒,被人如此往头上戴绿帽,她真是当即晕死过去算了。 柳蕴娇欲哭无泪地偷偷瞄了堂上的男人一眼,她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挂掉了。 红扑扑的脸蛋一鼓一鼓的,堂下的女子好似有什么话呼之欲出。 “我没有!我不是!我失忆了!”我这么弱小的女子会像饿狼一般扑男人吗?不会啊!求生欲极强的柳蕴娇疯狂否认三连。 噫噫噫呜呜呜。 晏惊寒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仿佛只是柳蕴娇看花了眼,他的脸色似乎从未变过,像开堂之前那样,他冷眼淡看,时而品着茶,慵懒而闲适。堂下的审讯和他无关,柳蕴娇和他无关,他来大理寺,只是为了看一场戏。 “失忆了?”大理寺卿反问了一遍,甚至小心翼翼的向晏惊寒投去视线询问。 太子殿下却连眼睛都懒得斜一下。 “是真的,没骗人,我失忆了!” 初审以柳蕴娇失忆而告终。 接下来的复审,原告被告会被带到不同的小黑屋,由大理寺少卿分别拷问。 柳蕴娇被押带下去,她努力回头,外人皆看到柳蕴娇恋恋不舍地看着晏惊寒,好似她舍不得与新婚的丈夫分离。 柳蕴娇眼里其实满满地写着:殿下救我救我救我! 晏惊寒还是那副吊样,优哉游哉,事不关己。 我说这位太子殿下,你能有点危机感吗?今天审的这事儿不管谁输谁赢对你来说都是净损失,懂?无论宋家还是柳家,两家都是依附你、拥戴你的。这两家万一撕破了脸,你又如何好做!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的计策有多聪明吗?处理这事儿最好的办法,只有装傻消灾,蒙混过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