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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傅家明送她玫瑰,送她钻戒,送她出国跳舞。 姚若云开始迷茫。 傅家明甚至没有求婚。 他说,“这么多年,你也应该嫁给我了,不是吗?” 那年姚若云才二十三岁。 她年纪也不大,对这个问题,有着迷茫与恐慌。 她知道这是一件人生大事,知道结婚生子对事业意味着什么。 傅家明没有逼迫她,说给她时间考虑,但那段时间,舞团里一直在劝她休假,她去排练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其他人顶替。 所以姚若云嫁了。 生下傅承遇的时候,傅家明频繁出差,她没有事情做,整天只是在家里看着孩子,有时傅家明身上会有香水味,有时会有酒味。 她有些歇斯底里。 傅家明让她自己冷静冷静,随后多日不归家。 姚若云第一次开始后悔。 起初也只是单纯的后悔而已。 后来,姚若云又一次进舞团训练,却发现自己屡次被换下,导师说,她的身材发生了变化,前排的位置,还是需要年轻漂亮的来做。 姚若云第一次发现自己自从生育后,身材出现了走样,脸上也开始多了些雀斑和瑕疵。 而她才只有二十四岁。 她比别人更刻苦地训练,更努力地练习,终于重新得到了肯定。 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姚若云发现自己又一次怀孕了。 傅家明不以为意,“生下来,以后别跳了。” 姚若云说,“跳舞是我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傅家明不解,“做个全职太太很难么?你只需要在家带带孩子而已。” 或许是一直心存积怨,或许是被他那样轻松的口吻刺激到。 只需要在家带带孩子? 带孩子真的这么简单吗? 姚若云只觉得一股火气和憋闷在心口炸开,好像之前对他的敬仰和感激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姚若云说自己会打掉这个孩子。 傅家明却笑了,只当是姚若云在开玩笑。 姚若云故意不在家里安心养胎,故意跑去跳舞,跑去喝酒。 孩子好像格外地坚韧,这样在她的腹中生长。 傅家明断了她的合同,断了她的后路。 姚若云歇斯底里。 不记得打碎了多少东西。 不记得吵了几个夜晚。 也不记得傅家明多少次不回家。 只记得傅家明的秘书送来了一纸离婚协议。 生下这个孩子,然后答应她离婚。 从这一天开始,姚若云不闹了,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坐着,哪里都不去。 佣人送来鸡汤,不管多腻都喝掉。 佣人送来水果,不管多恶心都吃的干干净净。 傅承霖出生的那天,傅承遇才八岁。 他记得那天mama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什么都没有说。 佣人抱着襁褓里的婴儿。 姚若云面无表情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像当年她来傅家一样。 姚若云走的利落、干净。 一阵冷风吹来,祠堂前的地面有几片落叶,被风吹的滚来滚去。 树叶发出嗤嗤的声音。 姚若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你别忘了,我是霍兆林的妻子,如果没有我一直在说你的好,霍兆林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公司交给你而不是霍浔?” “别用你自以为是的愧疚来欺骗你自己。” 傅承遇到底没多少耐心了,他抬了抬脚,将地上那片落叶碾碎。 “霍兆林是我爸生前的朋友,你走之后不久我爸出了车祸离世,傅家破产,霍兆林出钱把我和承霖养大,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厌恶你吗?”傅承遇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那就是,你离开钱活不下去,霍兆林的原配刚死,你就嫁进了霍家。霍兆林来告诉过我。” “……” “至于公司,你以为霍浔真是从商的那块料?我帮霍兆林解决了几次危机,就当做是他出钱把我和承霖养大的报答,这个公司,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要。” 姚若云确实不知道这些。 她以为自己把话说得难听一些、把话说得再尖锐一些,就能够听到对方的让步,听到对方的央求。 这次,姚若云突然久久才明白——傅承遇不是,傅家明也不是。 他们不会让步,不会央求。 不会像小承霖那样,哭着抱着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她别走。 ——妈,你能不能别走,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妈…… …… ——好啊,你不允许我跳舞,那我把这个孩子打掉!我不可能生下他! ——你会。 ——我不会。 ——若云,不要无理取闹。 …… ——傅承遇,以后别来找我,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那段过去。 ——这是你说的。 …… ——姚若云,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姚若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姚若云有自己的固执和骄傲,但不论是身为妻子,亦或者是身为一个母亲,她都不曾放下自己的骄傲去示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