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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遇盯着她的脸。 时晚的小脸被冻得有点发白,圆润精巧的小鼻子却泛着一层绯色,她的一双眼睛生动,睫毛上下地忽闪。 不知道怎么,傅承遇突然想到了那天她出现在自己家,黑色的吊带,眼尾细细的眼线上翘,妩媚与清纯竟结合的相得益彰。 或许是因为时晚有着一张不大的鹅蛋脸,下巴微圆,眼睛又很大,总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幼感。 “已经九点了。” 傅承遇的目光下移。 她的指甲有些泛青。 或许是因为冷。 “你家住修道院吗?这么早就回家睡觉?”时晚撒娇似的将鞋子晃了晃,“就一小时。” 傅承遇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他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却并没有急着穿,而是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时晚。 时晚手里拎着一双白色的滑冰鞋,虽然她平日里穿惯了芭蕾舞鞋,脚部柔软易适应鞋子,但穿滑冰鞋的时候,时晚多少觉得有点不舒服。 因为冰刀鞋很沉。 她平日里很爱惜自己的脚。 脚穿在滑冰鞋里,时晚小心地调试着系带。 她来前做的功课不算多,在此之前也并没有接触过滑冰以及相关的东西,时晚在穿冰刀鞋的时候不自觉地有些担心. 而这会傅承遇却朝她走来。 时晚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英挺的身影却在自己的身前弯腰蹲下,他拿起了冰刀鞋,低声道,“抬脚。” 时晚一愣,脚向后缩了一下。 她今天穿的运动鞋,里面有穿一双薄袜,但芭蕾舞者的脚…… 时晚一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最丑陋的地方就是脚。 上面布满了无数的疤痕。 让时晚有些自卑。 “我……我自己来吧。” 傅承遇却没应,而是托起了她的脚踝,将她的右脚穿进了鞋子。 冰刀鞋很硬,鞋子里微凉,而有一股干燥的温热,却自脚踝处传来。 时晚低头看,恰好看到傅承遇的下颔线,凌厉分明。 他的睫毛微垂,目光专注地落在下方。 那双手干净白皙,指骨修长分明。 古文里什么指如削葱白,或许说的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吧。 时晚有些分神。 傅承遇抬手用力地抽紧系带,但时晚的脚踝很瘦,他又将多余的系带围绕着她纤细的脚踝多缠了两圈。 他的动作快速有力。 “紧不紧?”他低声问了一句,冰场空无一人,他的声音更显清冽低沉。 “还好……” 他伸手扶住时晚,“站起来试试。” 时晚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扬唇笑了,而后握住了他的手站起来,冰刀鞋刃窄,时晚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她平日里平衡感还不错,但这会时晚却很小心谨慎。 傅承遇没有换鞋。 他扶着时晚慢慢走进滑冰场。 时晚的手心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脚上,她深吸气,调整着自己略有紊乱的呼吸,生怕自己在傅承遇面前出丑。 “放轻松。” 傅承遇牵着她走在围栏的旁边,示意她扶着围栏。 时晚挪动的很慢,“你不来吗?” 傅承遇没说话,只是扶着她往前走。 时晚觉得有点奇怪。 傅承遇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喜欢滑冰。” “那你喜欢什么?”时晚追问,“你不可能结束工作后回家就休息了吧?我明明听刘叔说你滑冰的,不然我也不会把地方定在这里了……” “只是家人让我学过一段时间而已。” “那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你真的没有其他爱好吗?” 时晚想,他只要随便回答一个爱好,她一定从山南聊到海北 傅承遇沉吟了几秒,“开发人工智能系统?” “……哦。” 时晚感觉话题又快聊死了。 这真是直男式聊天。 时晚用余光小小地看了一眼,傅承遇只是单手扶着她的手,却很是沉稳,让时晚以为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他。 时晚在心里思考怎么跟一个直男聊天—— “你没有做热身运动,十五分钟休息一下,最好解开鞋带,促进脚部的血液循环。” “不要做危险动作。” “你可以找一个专业的滑冰教练。” “……??” 时晚一阵无语。 我是真的想学滑冰吗! 时晚懒懒的松开了傅承遇的手,自己往前挪了两步。 “你小心一点。” 傅承遇蹙眉看着她。 “那你能教我吗?” 时晚半转过身看着他,傅承遇站在冰面上,场地的冰下镶嵌了一圈儿的小灯,灯光透过冰面折射,点点的光斑落在傅承遇的脸上,衬得他五官轮廓更为立体深邃。 傅承遇的目光落在时晚身上,时晚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裙子,她扶着栏杆站在一旁,身上那件衬衫薄得可怜。 鼻尖儿又泛了一点粉。 “阿嚏——” 时晚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回去吧。” 傅承遇站在那里,眸色平静,“已经很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