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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望着如意。 “你也知道,这事哪里是冲着王姜去的。” 娴妃娘娘这是摸准了令嫔娘娘失宠,故而趁机瓦解掉她的身边人罢了。 就算没有私通交易,也能寻到旁的罪名。 “今日是王姜,明日可能便是姑娘你,再后面便是令嫔娘娘。” 如意听完,不由垂眸又落下两行泪来。 “宫中这样的事奴才们见过不少,姑娘与其找师傅,不如回去找令嫔娘娘。” 进忠此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再怎么求李玉,若是要救王姜还是得皇上开口。若想叫皇上帮忙,便只能看主子的本事。 如意副了福身,会过意来。 “奴婢只有一个问题,如今在陛下心里头,娘娘可还有位置吗?” 进忠是跟在乾隆身边多年的人了,乾隆如何想的,他自然还是能看得出一些。 “若是陛下心中没了娘娘,那奴才也就不会说这些费口舌的话了。” 进忠却扬唇笑了笑,便是在乾隆午睡时,进忠都偶尔听到从皇帝嘴里蹦出怜儿两个字来呢。 若真是放下了,又怎会这么久不宠幸妃嫔呢。 “谢进忠公公,奴婢明白了人。” 如意颇为感激的请安,随即转身风一般的又跑了。 进忠看着她的身影不由扬唇笑了笑,王姜这件事倒也不见得全是坏事嘛。 “瞧我这记性,说了几句话便忘了要拿什么。” 进忠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即也匆匆忙忙的往养心殿赶去。 如意回到延禧宫时,宫中的灯火只留了两盏。 看着漆黑,如意心下微凉,她以为魏怜儿是睡着了。却不料刚拐过走廊,便瞧见魏怜儿独自一人挑灯站在缸前看鱼。 这水缸早早的便抬到了两面通风的外室,如今晚上风又凉又大,吹起魏怜儿身上不算厚的长衫裙角。 “娘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 如意心疼的走上前去,却见魏怜儿垂眸,一脸温柔的望着水中的鱼儿。 她一手挑灯,一手还拿着一件很小的铁铲,一双手已经冻红了,在灯下她漂亮的脸蛋如同琉璃一般透亮,双眸更是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如意看着她这样,不知为何竟又流下几滴眼泪来。 “我只是一个人待着无趣,见你们又迟迟不回来,便想着给这些鱼把冰铲了去,这样它们也能游的更自在些。” 魏怜儿见如意哭,便伸手擦了擦如意的眼泪。 但是她的手凉的厉害,刚碰到如意,如意的脸便下意识的抽了一下。 “怎么出去了这样久,还有王姜呢,他又去哪了?” “王姜他……” 说起王姜,如意倒是哭的更狠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魏怜儿见如意哭的可怜,瞬间揪起一颗心来。 难怪王姜出去这么久都不见踪迹。 “王姜被娴妃抓去了慎刑司,已经在里头四个时辰了。说是他违反宫规,擅自私通交易物品。不知道如今在里头是死是活呢。” 如意倒也没有存着欺瞒魏怜儿的心思,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的说完。 魏怜儿手中的铁铲落地,惊得缸中鱼儿四散而开,溅起了不少水花。 “怎么办,娘娘。” 魏怜儿抿唇,随即匆匆忙忙的提着灯往外走。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见娴妃,此事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 魏怜儿明白娴妃同皇后素来不对付,而她是皇后亲信,如今落魄娴妃踩她两脚是正常的。 既然娴妃这么爱搞小动作,那她倒是想亲自去问问娴妃究竟要做什么。 翊坤宫内,娴妃亲手泡了一壶上好的茶。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慢悠悠升起的茶烟,面色平静淡然。 “娘娘,都这样晚了,怎的还泡出一壶新茶来了。” 娴妃扬唇轻笑一声,随即伸手将那茶壶挪了挪位置。 “会有客人来的。” 魏怜儿站在翊坤宫门口,她看着宫门后的灯火通明,还有一早便候在门口迎接的宫人,便知自己来也在娴妃意料之中。 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衣,缓步走进殿内。 娴妃正好倒完第二杯茶,瞧见魏怜儿进来,扬唇微笑道。 “令嫔meimei快过来,来的正巧。” “是本宫来的巧,还是娴妃您算的准呢。” 魏怜儿声音冷漠,她坐到娴妃对面,倒是比娴妃想象中沉稳许多。 “你瘦了。” 娴妃抿唇,将手中茶杯递给魏怜儿。 魏怜儿没接,“怎样才能放了王姜。” “本宫很好奇,令嫔meimei怎么不先去求皇上,莫非还同皇上之间有着隔阂。宁愿来求本宫,也不去找皇上?” 娴妃却不接魏怜儿的话,她施施然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陛下事务繁忙,怎能什么事情都去叨扰。” 魏怜儿皱眉,手轻轻的握紧腰间络子。 “娴妃娘娘,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朝着本宫来,不必拿这些可怜的奴才们开刀。” “不满?” 娴妃挑眉似是有些轻蔑,随即她轻飘飘的转了转手腕,将杯中茶尽数倒在魏怜儿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