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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微臣今生最大的错误便是生下你们。” 高斌厌烦的闭上眼,不愿再说。 这种话,高贵妃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自打她同哥哥出生起,便经常听到这样的话。 她不值得阿玛的关心,哪怕做的再好,也不如街上随便一个孩童讨阿玛欢心。她早该明白这一点,阿玛心中的天下子民,唯独不包括她和哥哥。 “玉竹,我们走。” 高贵妃强行压抑着心中委屈,颤抖着手道。 “是。” 玉竹心疼的看着高贵妃,抿唇点头。 二人急匆匆的出了门,未曾瞧见进忠微变的神色。直到二人彻底离开,李玉适才将屏风推开,露出坐在里头喝茶的乾隆来。 乾隆在高贵妃进屋之后便回来了,这也算是巧合,故而适才父女二人的争论尽数传到了乾隆耳中。 “善待高大人,命太医尽心医治。 高恒其罪当诛,然念在高贵妃腹中皇嗣,暂且饶了性命,发配充军,此生不得回京城。” 乾隆淡淡的搁下茶杯,若有所思的望着高斌的房门。 原来他大清,果真有这般肝胆忠臣。 李玉心绪复杂,一时间他竟不知究竟是高大人对,还是高贵妃对。只不过看着陛下的脸色,这高贵妃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 乾隆的旨意下发之后,高斌跪地又求了好几日,他执意要高恒以死谢罪,然却被乾隆用高贵妃的名义驳回。 高贵妃只当自己在乾隆心中果真地位不同,这腹中孩子此刻帮了大忙,却同自己的阿玛从今往后势如水火。 冬日很快过去,转眼又春季盎然。 皇后的身子眼看着越来越重,而高贵妃的小腹却迟迟不见鼓起。 长春宫正忙着给皇后挑选产婆,个个都是富察家送进来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魏怜儿也跟着忙前忙后,眼看着皇后的预产期也就在这几日了。魏怜儿干脆便从延禧宫搬到了长春宫,日夜陪着皇后,一时间倒是冷落了乾隆。 四月初,天气还算凉爽,只是外头已经起了蝉鸣。 长春宫内很早便换上了凉爽清热的纱帐,愉嫔也一改常态,每日都来长春宫坐着。 皇后这一胎宫中上下都极为看重,对比起来钟粹宫同样有孕,却极为冷清。 “皇后娘娘近日可不能贪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务必要准备三套家伙备用,免得到时候忙起来出什么差错。” 魏怜儿格外小心谨慎,这是她头一次陪产,却比孩子的亲生父亲还有上心。 “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那些产婆们个个手脚干净,经验老道,行事也颇为稳妥。 魏怜儿松了一口气,转身去长春宫瞧皇后,却在门口看见了一个身影。看上去是个男子,低着头看不出模样。 “问问他有什么事。” 那男子看着不像太监,手中又拿着画卷,应当是如意馆的人。 如意应声走上前去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才来给青黛格格送前几日拿去裱的画。” 送画之人正是陈猗,如意对他颇有几分印象,当初就是他一直无礼的盯着魏怜儿看。 就在此刻,他还是丝毫不避讳的远远的望着魏怜儿。如意一把扯过画卷,“再看便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那可是令嫔娘娘,别没规矩。” 陈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这几个月来,他是好不容易争取到送画的机会,没想到竟叫他碰见了令嫔娘娘。 只看这一眼便已经是奢求,他收回眼,老老实实的告退。 “怎么了,你瞧着心情不好。” 魏怜儿见如意一脸怒意,便笑着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画师无规矩,奴婢瞧着生气。” 如意摇摇头,随即将手中画卷举起来,轻声道。 “这个是青黛格格的画,说是前几日拿去裱的,如今便差人送来了。” 青黛正巧路过,瞧见这幅画,连忙跑上前接过。 “这画可终于裱好了,这是我专门求得送子观音图。等jiejie生产时挂在墙上保佑她和小侄儿的。” 青黛笑着打开画卷,却在看见画上人的时候愣了愣。 “怎么了?” 魏怜儿不解的凑上去,却见那画上的观音竟有几分像自己。魏怜儿皱眉,“这画是谁画的。” “是我有一次去如意馆无意间瞧见的,当时还没完成,但我觉得这画师技艺高超,颇有才气,故而叫他画好裱上送来的。” 当时尚未完成的时候青黛只觉得好看,可如今看见成品,才发觉不妥。 “这画还是先放着吧,太像我了。” 魏怜儿低声道,“是哪位画师画的?” “我那天说好像是叫什么陈猗的,只是这画画的甚好,如今用不上倒是可惜了。” 青黛颇为惋惜的说道。 如意却皱了眉,画师用主子的相貌入画,若是被有心人追究起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这观音画像是要送到长春宫的,“莫非是有人暗中指使?” 如意话音刚落,却听到里头传来绿蝉的叫声。 ”快来人,皇后娘娘要生了!“ 一时间众人脸色大变,哪里还顾得上这幅画,连忙往里面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