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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了钟粹宫,娴妃正守在门口呢,见玉竹并没请来皇帝,她很是诧异。 “陛下呢?” “奴婢去延禧宫的时候,陛下同令嫔娘娘已经歇下了。李玉公公说,明日一早自会禀报陛下。” —————— 二、 乾隆没来钟粹宫,高贵妃自然有些失落。然她转念一想,左不过这孩子是有了,到时候陛下还能不来吗? 一时间心中的忧愁倒也消散了大半,留下的只有终于怀孕的喜悦。 “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一定要好生将养着。时辰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宫了。” 娴妃带着下人们往外走,却没走平常回去的宫道,反而换了个方向。 她身后的奴才们倒是乖觉,连忙提着宫灯跟上。 一行人踩着风雪来到延禧宫外头,却听到里头正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却不料是如此。” 娴妃感叹般的说了一句,以前高贵妃也算是恩宠加身。如今好不容易一朝怀上龙裔,没料到却还比不过令嫔的一个散生日。 她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衣,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冷意。 “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身边宫女只当是天气太冷,遂轻声规劝。 娴妃点了头,缓步回宫不提。 次日清晨,高贵妃起的很早。她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盼望着皇上。 可直到那日上三竿,打听到前朝都已经散了,都没能等来皇帝。 高贵妃垂眸,拉着玉竹问道。 “你确定李玉今儿会告诉陛下?” “奴婢早上还去递过一回消息呢,大抵是今日前朝事忙,故而陛下没得闲。” 玉竹轻声安抚道,然从早上开始,她便已经递了不亚于十趟消息了。可那李玉总是不叫她见皇上,也不知是何缘故、 却说养心殿内,乾隆一早下了朝,便将魏怜儿喊过来陪侍。 今日朝政并不繁忙,故而乾隆正一笔一划教魏怜儿画画呢。 李玉一直找不到空当提醒皇上,只能等到魏怜儿累了去更衣时,他适才见缝插针小心翼翼的说道。 “万岁爷,贵妃娘娘的事情您是不是忘了办?” 乾隆适才想起这件事了,只是他眉头微皱,脸色倒是格外平静。 “叫人上次东西,按照皇后的一半给就是了。传话令高贵妃好生休养,五十不必出门。” “可这……钟粹宫的宫女玉竹,说了好几次。” 李玉明白乾隆的心思,然有些话他还是得说明白了。否则万一日后高贵妃还有复宠之时,他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说什么?” 乾隆冷笑了一声,将手边的折子敲在桌面上。, 李玉吓得缩了下脖子,随即又低声道。 “说贵妃娘娘极为思念您。” “她可知道前朝弹劾之事?” 乾隆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心中怀疑,为何高贵妃的孩子会来的这样巧。 刚有御史秘密上奏弹劾高贵妃兄长贪污一案,高贵妃便传出怀孕的消息。这前朝后宫之间时间凑得这么紧,莫非真的只是巧合不成? “奴才哪里看得出来啊,陛下慧眼,说不定能瞧出来。” 李玉笑了笑,这御史弹劾之事,也就几个老臣知晓。瞧那玉竹的样子,钟粹宫应当还没有收到消息。 说话间,魏怜儿已经走了过来。 她轻轻抖了抖脚,告诉屋内的人她要进来了。 “直接进来,朕没谈国事。” 乾隆笑了一声,这令嫔也不知跟谁学的这些规矩。每次到养心殿,生怕听到什么朝政大事。 “臣妾只不过是跺跺脚,没旁的意思。” 魏怜儿也是听到了弹劾二字,故而吓得不敢再往下听。她笑着走进来,“陛下,钟粹宫的宫女在外头,说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叫您去瞧瞧。” “朕看你就是不想画画,适才编出一个宫女来骗朕的。” 乾隆伸手在魏怜儿脑袋上点了点,低声道。 “臣妾今日胳膊实在是酸的抬不起来,再说了,臣妾已经很有进步了。” 魏怜儿也不知为何,这乾隆非要从棋琴书画一一教起来。她什么都不会,不但不招乾隆嫌弃,反而叫他越发有了兴致。 这段日子,她是真的叫苦不迭。 “好,朕今日便放过你。” 乾隆最怕魏怜儿撒娇,这小狐狸撒娇时眼睛总像是蒙了一层烟雾,叫人只看上一眼便沉溺其中。 “只不过明日,你要陪朕去如意馆作画。” “知道了陛下,您还是赶快去瞧瞧高贵妃吧。” 魏怜儿颔首,自然乖巧应下。她脖间围着的赤色狐毛将她衬的越发晶莹剔透,白雪一般的美人,乾隆伸手在她脸蛋上掐了掐,很快便起了红印。 “晚上朕再来找你。” 自从蒙古回来之后,乾隆又开始日夜宿在延禧宫了。 只有魏怜儿月信之时才会去别处,且乾隆对她是越发宠溺,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帝王的温情和专一是这世上罕有的宝藏,魏怜儿看着乾隆依依不舍离开的背影,竟真的有一瞬间恍惚的以为,乾隆是真的能够为了自己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 钟粹宫内,乾隆要来的消息早早的便传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