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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倒是诧异, 他接过娴妃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花茶解热,喝完之后心胸的确舒畅不少。 “臣妾只是近些日子也有些胸闷,故而时刻备着,却不料竟正好缓解了陛下的烦恼。实在是陛下同臣妾心有灵犀的缘故。” 娴妃笑着亲手给乾隆盛上一碗桃胶小米粥,乾隆满意点头。 “朕同娴妃的确心有灵犀,你就是朕的解语花啊。” 乾隆接过娴妃送来的碗,这一顿早膳吃的倒是叫他原本在长春宫受的闷气消散了不少。 用过早膳,娴妃又特意抚琴来给乾隆缓解疲劳。乾隆闭上双眸,听着这琴声,脑海中涌现的却是昨夜皇后独自一人靠在窗口望月的孤寂背影。 乾隆微微叹了口气,随即道。 “后宫之中,也唯有皇后的萧能同你相提并论。只是皇后身子不适,已然许久未曾吹奏了。 朕常想起在潜邸时,你们二人一琴一萧,甚是和美。”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麒麟,睁开眼看向娴妃。 “臣妾不必执掌六宫,平日里受皇上的庇佑乐的一个轻松自在。便有了这许多的闲暇时间弹琴读诗。皇后娘娘实在劳累,一时没有这个心思也是正常的。” 娴妃一曲终了,她双手轻轻覆在琴弦之上,等到琴弦完全停住之后方才移开手。 乾隆带着笑意的盯着她,娴妃就像是一副极为完美的工笔画。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是最为精致高贵的,叫人只是瞧着便赏心悦目。 “陛下为何这样看臣妾。” 乾隆伸手拉过娴妃的手来,低声道。 “朕在想,若是皇后能有你半分的体贴,令嫔能有你半分的才气,朕才是真的有福。” 娴妃听了这话,面上一热,轻声道。 “陛下就别哄臣妾高兴了。” 乾隆摇头,随即站起身,松开娴妃的手。 “朕还有公务在身,等有空再来陪你。” 娴妃恋恋不舍的望着乾隆,她只送到门口,随即轻声道。 “陛下,今日是臣妾的生辰。陛下晚上能来吗?” 她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盯着乾隆,乾隆一口答应,拍了拍娴妃的手背。 “朕一定来,你且放心。” 说罢,乾隆便带着李玉往养心殿去了。 “恭喜娘娘。” 芸儿见状,连忙高兴的道喜。自从令嫔得宠以来,皇帝就再也没去过旁人那。 也就昨儿去了一次长春宫,如今就来翊坤宫了,可见她们家娘娘在皇上心中地位是仅次于皇后的,便是高贵妃也比不上呢。 “恭喜什么,皇上来翊坤宫不是常有的事吗?快去叫人将本宫的浴汤准备好。” 娴妃话中虽说的满不在意,可那眼中隐藏不住的喜悦却叫翊坤宫的奴才们都瞧见了。 自家主子娘娘高兴,她们干活也更有力些。 —————— 且说乾隆离开长春宫后,魏怜儿便捧着一大捧宣纸来了,上头皆是她这几日练得字。 乾隆总说她写的不够好,然在魏怜儿眼中,乾隆的那手楷书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忽而想起皇后娘娘是最爱临摹字帖的人,从前有幸见过皇后娘娘的手书,竟要比乾隆的还要有风骨。 “绿蝉。” “奴婢参见令嫔娘娘。” 绿蝉见魏怜儿抱了一大堆的纸张,而她身后的如意也同样,有些不解的上前。 “这是弄得什么?” “这是我这半个月来临摹的字帖,皇上偏说我的字写得不够好,我倒是不信。” 魏怜儿吃力的说道,见绿蝉伸出手,遂将自己手上的宣纸分出了些给她。 “皇后娘娘正好也在练字,这倒是巧了。” 说罢,绿蝉便引着她们往书房走去。长春宫的书房是单门独栋,就坐落在花圃深处,回廊引她们往前,一片竹林潇潇。 书房外头有一片极大的天井,上头摆放着不少摊开的书籍。 “今日天气好,皇后娘娘便叫奴才们将书都搬出来晒晒。” 绿蝉轻声解释道,随即推开门喊。 “皇后娘娘,令嫔来了。” “进来吧。” 皇后立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极细的羊毫,她正在练习蝇头小楷。魏怜儿凑上前去,看着皇后写字。 她同乾隆不同,下笔之时没有那么多的卖弄。手腕用力,行云流水,似青鸟飞翔一般毫不费力。 然那宣纸上的笔迹却入木三分,气度不凡,既有女儿家的柔美,却于筋骨之中透露着刚健。 这才是真正的好字。 写完最后一行,皇后提笔顿下墨点,随即将羊毫放置进笔洗内。此时才有功夫问魏怜儿。 “你来做什么?” “臣妾想着叫娘娘来帮我看看字,不过如今见了娘娘您的,倒也不必看了。” 魏怜儿笑着把自己写的卷了卷,随即俯身去瞧皇后的这一副。 写的居然是李白的将进酒,“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魏怜儿轻声念着,她诧异的抬眸看向皇后,竟不知在皇后这样一副白玉兰般优雅的外表之下,却藏着这样一颗豪放瑰丽的心。 “你读过李白的诗?” 皇后倒是诧异,她原本以为魏怜儿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