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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妃嘴上虽这么说,手下却不停,指使着手底下的宫女端出一个大坛子来。 啊这…… “这是高丽的特色小菜,本宫特意求皇上托人带来的。本宫自己都舍不得吃呢,送给你这么大一坛。” 魏怜儿笑着接受,原来这位嘉妃娘娘是朝鲜人。 余下诸位也都送上礼物,除了嘉妃的泡菜以外,比较的奇怪的礼物分别还有纯妃的麻将、庆贵人亲手做的奶茶酥以及人没到但送了一份药方子的愉嫔。 魏怜儿好奇的拿起那药方子仔细看了看,有些不太明白这是治什么的。 皇后接过一瞧,捂唇笑。 “这是外敷用的方子,受宠之后用来治疗伤口的。” 魏怜儿顿时感觉果真又开始疼起来了,她抿唇,这位愉嫔属实奇怪。 “皇后娘娘,为何臣妾从未见过愉嫔?” “她身子不好,当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的五阿哥。如今母子两个身子都很虚弱,故而本宫便叫她在宫中将养,没什么事不要出门。” 皇后低声解释道。 外头的嫔妃送完礼便已经离开,如今皇后适才能跟魏怜儿说些体己话。 “听闻昨日陈清清冲撞了你?” 魏怜儿颔首,说起那事,她心中竟有些难受。大抵因为她们皆是包衣奴才出身,难免会有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感。 “她昨晚已经被拖出去埋了,你有没有被吓到?” “有一点,皇后娘娘,臣妾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陈清清。” 只有对着皇后,魏怜儿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虽说令妃前途无量,然帝王的宠和爱原本就不是一回事。魏怜儿更害怕的是自己没能力抓住乾隆的爱,导致连恩宠也一并失去。 “若你真的害怕,那陈清清的目的方才达到了。” 皇后莞尔一笑,温柔的执起魏怜儿的手。 “她专门选在你去侍寝之前冲撞你,又说了那样一番叫你害怕的话,这背后莫非真的只是巧合?” 魏怜儿似懂非懂的看着皇后,“难道她的死也是一步棋吗?” “既然已经是死棋,那下棋的人自然要利用干净她的最后一点价值。叫你害怕,继而不敢侍寝便是她们的目的。” 说罢,皇后的眸中流露出欣赏和赞扬。 “你并没有因此拒绝侍寝,出乎本宫的意料。” 魏怜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天乾隆的那个架势,哪怕是自己想要拒绝,恐怕也是不能够吧。 “皇后娘娘,陈清清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本宫还没有找到,不过你身边的素云定然是线索,留着她就行。” 皇后摇头,对魏怜儿出手的人似乎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真的想要将她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提前打草惊蛇。 “臣妾知道了。” 魏怜儿颔首,能有皇后指点,她在后宫的日子便不会很难过。 “延禧宫的人虽多,却没有你的体己人。你们出来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布帘被掀开,魏怜儿转过头瞧,身后站着的竟然是穿着新衣的如意和王姜。 “你们怎么来了!” “奴才参加令嫔娘娘,令嫔娘娘福寿安康!” 如意同王姜两个却双双跪地行礼,魏怜儿又是笑又是哭,连忙弯腰去扶他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干嘛要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如意同王姜各自对视一眼,适才齐刷刷的站起来。见魏怜儿泛红的眼眶,如意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那眼泪就像是掉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往下落,魏怜儿从未有这般高兴过。 “臣妾谢皇后娘娘隆恩!” 她转身屈膝谢恩,感动的双眸都泛着亮晶晶的光。 “这些不过都是举手之劳,本宫知你一直想将他们调过来,却不好意思开口。如今本宫做主便是了。” 皇后抬手,轻声道。她今日只穿了一件素色旗装,头上不戴珠翠,只有三朵绒花点缀发间。 虽这般简朴,然在魏怜儿眼中,她便是大清皇后该有的模样。 “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皇后劝说着,亲手给魏怜儿擦去眼角的泪。 而就在此时,绿蝉却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来,神色匆匆。 “怎么了?” “富察少爷进宫了。” 绿蝉咬唇,轻声道。 富察傅恒,皇后的胞弟,在乾隆身边当差。 虽说jiejie是皇后,但他却克己复礼,鲜少往后宫来。一旦过来,必定有大事。 “娘娘,要不然臣妾同您一起去吧。” 见皇后脸色有变,魏怜儿颇为担忧。 “无碍,本宫自己去就好。” —————— 二、 长春宫门口,一身穿侍卫服的男子立于葡萄藤下。葡萄藤已经抽出了些许新芽,他站在下面仰头观察,一动不动。 “弟弟。” 皇后许久未见亲人,再加之自小于傅恒一同长大,故而颇有些高兴。 同她往日的矜贵端庄比起来,此时此刻竟显露出几分小姑娘的活泼。 然却未曾想到傅恒竟往后退了一步,垂头问安道。 “微臣富察傅恒参见皇后娘娘。” 这一句话便将皇后脸上的喜悦尽数泼走,她放缓脚步,又恢复了往常那个大清皇后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