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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却摇摇头,将账册塞到她手中:“你若还当我是你娘,便拿着,你贵为皇后,爹娘却没有足够的门庭护着你,银钱上定然不能短了你的。” “不过幸好,璞哥儿争气,最近很是办了几件好差事,圣上赞誉有加,连翰林掌院学士也夸他有宰执之才,他日也能替你撑腰,让外朝的臣子内眷们不敢轻视了你。” 得知徐琬的真实身世,苏夫人并未后悔,她只觉贵妃娘娘对徐家信任有加,才会让他们照顾徐琬长大。 本该是荣宠一世的嫡公主,却屈尊在徐家长大,苏夫人只怕往日待她还不够好,委屈了她。 可这些事,她如何同琬儿说?只能在银钱上尽量弥补,让孩子过得更恣意些。 苏夫人走后,徐琬想了许久,她久居宫中,再多的银钱也是无用。 国库本就不丰,近日又往北地拨去不少银饷,攻打北蛮不是一两日的事,少不得还要再拨粮饷,她想把这些交给赵昀翼,或许能派上更好的用场。 紫宸宫中,赵昀翼坐在御案后,剑眉微拧,私库中的好东西,在立后大典上便用去半数,琬儿生辰将近,他该拿什么送她做生辰礼呢? 翻遍私库账册,只觉皆是俗物,配不上她。 徐琬来紫宸宫素来不用通禀,她轻手轻脚走进来,想给他个惊喜,却正好撞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 眸光落在手中账册上,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来的正是时候。 “可是北地粮饷不足?”徐琬把自己的嫁妆小金库账册,连同颈间玉璧一道,奉至赵昀翼面前,“陛下,臣妾有银子,很多银子。” 在他面前,她甚少称臣妾,这会子却故意装作温良贤淑,一副贤后模样,想逗他笑一笑。 愕然接过账册一看,赵昀翼无力扶额,她的小金库竟比他的私库丰厚数倍不止。 原来他捧在手心里,娇娇柔柔的小皇后,是个金铸的美人,不仅不怕他,甚至想养他。 “我这个皇帝若还要皇后来养,琬儿这个皇后做的岂不委屈?”赵昀翼丢下账册,一把将她捞入怀中,紧紧扣住。 另一只衣袖随意挥动,殿门自动合上,殿中光线倏而暗下几许。 时值初夏,他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夏衫贴着她肌肤,徐琬只觉殿中陡然热起来,腰间颈侧,他触到的地方,他气息缱绻的地方,生出莫名燥意。 “我……我不是要养你意思。”徐琬吞吞吐吐道。 前些日子,他一时克制着,徐琬以为他身子不适,特意召了太医来问,才知,他是为了她的身子才特意隐忍。 这两日忙着,他倒是也没胡来。 今日只想着送账册,倒是误打误撞有些投怀送抱的意味,说话的功夫,腰间丝绦便已被他扯得松散,徐琬身形一颤,羞赧地伏在他身前。 紫宸宫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现下又是白日里,察觉到他的意动,徐琬只觉荒唐又羞耻。 想要拒绝,可脑中蓦地回响起太医的话,他为了她,已忍了十余日,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晚膳时,食案上摆着一盘精致的桃花糕,每一枚玉白的糕点上,都嵌着一朵完整的粉色桃花,清浅桃香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 若是往常,徐琬定然早已下箸,可眼下她双手垂放膝上,微微颤动,怕是连玉箸也拿不稳。 服侍的宫人们皆被赵昀翼赶了出去,徐琬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娇弱无力的模样。 不想求他,可徐琬又实在想吃桃花糕,眸光盈盈望着他,水灵灵的眸子还带着情浓后的微微湿意,眼尾一抹海棠色,委屈而艳丽。 “想吃?”赵昀翼修长的指夹起一枚桃花糕,长臂一伸,将花糕递至她唇畔。 徐琬檀口微张,刚要咬一口,他长指顺势往里一探,摩挲过她唇瓣里侧,指尖带着湿痕收回来。 在徐琬微愣的眸光中,他漆眸有意无意往她双手交叠处望了望,轻笑:“琬儿怎么不吃?可是口渴了?” 说着,斟了一盏金银花茶,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愣愣望着他修长如玉雕一般的指骨,握着甜白釉瓷盏时,看起来端方清泠,可徐琬脑中全是他长指作乱时的荒唐情形,面颊倏而红若云霞。 徐琬负气别过脸,不敢再看他的指。 却听他道:“不喝么?” 眼角余光见他手执茶盏饮了一口,徐琬莫名松了口气,唯恐他再弄出什么小动作,害她胡思乱想。 本以为逃过一劫,谁知他长臂伸至食案下,轻轻勾住她小小的尾指,抿了抿唇,似回味般叹道:“滋味不及琬儿,难怪琬儿不喜。” 苏竹君从金陵来信,把金陵一带的女学兴建方案一道送了来,徐琬细细看了两日,忍不住在赵昀翼面前也赞了她几句:“还以为小丫头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还做得有模有样,颇费了不少心思。” “还是我的小姑娘做得最好。”赵昀翼揉揉她发髻,见她鬓边一根桃木簪,在满头珠翠中点缀着,不起眼,却搭配得很有几分巧思,秾丽的眉眼不由又柔和几分。 “琬儿日日戴着,可是存着想让我日日陪伴的心思?” 徐琬一听,下意识抬手抚了抚那根莲花头水云纹桃木簪,柳眉一竖,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祸水妖姬,再胡说,我找母后告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