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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呼啸着吹进来,车厢中送入些许苏合香,车厢越显狭窄,她想避到这苏合香之外也不成。 躲了他这么些日子,第一次避无可避。 “殿下恕罪,徐琬不会骑马。”一见着他,徐琬少不了忆起那晚情形,硬邦邦甩下车帷,绞着手中的锦帕,又气又羞。 那晚,分明是他哄她饮酒,待她酒醒之后,却不认账,还反咬一口。 说她借着酒醉,轻/薄于他! 醉酒之事,她确实记不清了,可酒醒之后,她分明记得,他挤在她的马车里,将她抱于怀中。 她身上没来得及更换的衣裳带着清浅酒香,却是微微凌乱的。 昏睡了一日,是他灌醉的,他却对外宣称,说她贪酒误事,弄乱了文书,他要亲自等她醒酒,罚她把文书重新规整。 这番说辞,哥哥竟还信了,甚至跟她感叹,七皇子殿下是多么宅心仁厚的好主子,让她办差多用心。 当晚落脚另一处驿馆,她沐浴之时,分明看到身前雪肤上留着指痕。 他,他才是大坏人,大混蛋! 思量间,却听赵昀翼清润的嗓音再次响起:“徐琬,下车,我有事吩咐。” 徐琬身形一僵,心口旖旎羞赧未散,耳尖正发烫。 不想出去,可她更不想让哥哥看出端倪来,为她担心。 更何况,他是主子,她只是个女官,他的命令她岂能不应? 绷紧心弦走出车帷,徐琬一眼便瞧见赵昀翼手里还牵着一匹马,比他骑的那匹个头矮一些,看起来也更温顺。 他连马都准备好了? 听到马儿低低的嘶鸣声,徐琛几人齐齐回头,徐璞和谢清玄勒马停下,徐琛则低喝一声,骑着马往回走了一段。 扫了一眼面露难色的meimei,冲赵昀翼拱手:“殿下,meimei不会骑马,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赵昀翼手持缰绳,同徐琛对视一眼,继而眸光淡淡落在徐琬身上,“不会骑可以学,日后随侍军中,不会骑马如何自保?” 言罢,他抽出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徐琬身侧那匹玉雪小马的鬃毛,冲徐琬淡声令道:“上马,路上无事,我亲自教你。” “殿下,草民可以教meimei骑马!”徐琛急急道。 先前回府几次,meimei都说殿下与她以礼相待,并非外头流言所传那般。 可那晚meimei醉酒之后,是被七皇子亲手抱上的马车,直到醒来,他都没能瞧上一眼。 meimei醉酒后是如何扒着竹君胡闹的,他也目睹过,难道,meimei也对殿下这样做过? 一定是! 否则,这些日子,meimei为何躲着殿下?殿下又为何对meimei过分关照?吃穿用度皆是独一份,无一不精。 “骗子”、“坏人”。 徐琬扒着苏竹君,口里反复念叨的两个词在徐琛脑中炸开,炸得他脑仁儿嗡嗡响,思绪却倏而清晰。 meimei口中的坏人骗子,该不会就是七皇子殿下? 回过神来,徐琬已经自己爬上马鞍,身子前倾,几乎是抱着马脖子,缓慢试探着往前走。 “我都说了不会骑马。”徐琬小声嘟囔着,美眸横了赵昀翼一眼,嗓音软润,带着娇嗔与窘迫,甚至还有浅浅的哭腔。 原本想要替她周旋求情的徐琛,见此情形,登时说不出话来。 玉雪小马行得慢,许久才越过徐璞和谢清玄,二人皆是欲言又止。 “行军打仗若都这般骑马,还如何御敌?”赵昀翼剑眉微蹙,语气倏而凌厉几分,吓得谢清玄更不敢帮忙说话。 “殿下容我先适应……啊!”话没说完,玉雪小马忽而甩开蹄子跑起来,徐琬惊呼一声,紧紧抓住缰绳和马鞍,俯低身子,吓得小脸煞白。 身后,赵昀翼漆眸噙着浅浅笑意,收回刚刚拍过马屁的手,箭一般紧追而去。 “诶?殿下,等等我呀!”星离下意识策马,想跟随保护。 却被谢清玄拦住,扭头冲众人道:“我追去看看,你们按原定计划走。” “这……”徐璞握紧缰绳,指骨泛白,望着玉雪小马上的徐琬吓得缩成一团,恨不能即刻追上去。 娘说过,琬meimei不是苏伯母亲生的,可徐琬一日姓徐,便是他的meimei,他不能不管。 “你怎么不追上去看看?”他问的是徐琛。 徐琬若有危险,徐琛定会比他还急,冲在最前面,可徐琛没去追,莫非也同他有着一样的顾虑? 闻言,徐琛拍了拍徐璞肩膀,叹道:“兄弟,好好考,来年中个状元,早些封侯拜相给琬儿撑腰。” 这么一说,徐璞心中便有数,连徐琛也发现,殿下和琬meimei之间的不同寻常。 “也好,那你早些回去继承家业,替琬meimei多攒些嫁妆。”徐璞一本正经道。 “嘿,你个臭小子!”徐琛气得,指骨微蜷,在他额角叩了叩,“你就知道我考不中进士了?” 二人说笑间,远远听到一声惊呼,齐齐望去,惊见徐琬没抓稳,正朝侧边歪倒。 “赵昀翼!赵昀翼!”徐琬落着泪,急急唤着他的名字。 她不敢回头,不知道他来不来得及接住她,可她真的没力气的,全身已被颠散了架,直直往地面跌去,眼看便是粉身碎骨。 徐琬闭上眼,仿佛这样,便不会怕,不会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