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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吃呀,等会儿凉了。” 林沛坐在回廊之下,开心地啃着馒头,忽然瞥见一只小麻雀在眼前上蹿下跳。 他掰了一小块馒头丢过去,麻雀被他一惊,吓得飞上了屋檐。 高斩见林沛望着屋檐,眼底尽是失意,便安慰他道:“你别放心上,麻雀它不懂你的善意,所以才逃了。” 高斩想起了一些事,又缓缓地说道:“其实不止麻雀如此,人也一样。有时候如果对方曲解了你的善意,同样唯恐避之不及。” 林沛望着屋檐怔怔出神,其实,他并没有在意麻雀的事,而是盯着屋檐下的水墨方形灯笼,隐约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些事情。 “阿七哥哥,从前的将军府,是不是也有几盏同样的灯笼?” 高斩一怔,他不确定林崇之将军府上有没有同样的灯笼。当年宋祁玉命制灯笼之时,往各部将的府上都送了一些,兴许林家也有。 林沛清澈的眼神里透着淡淡的哀伤,小时候在家里嬉戏玩耍的情形,他现在一点都记不得了。连父亲母亲的长相,他也全忘了。 如今林家还封着,而他是叛党之子,再也回不去了。 “林沛,你放心,王爷定会为林家昭雪。”他拍了拍林沛的肩膀,说,“以后,我陪你回去看灯笼,咱们堂堂正正地回林府。” 林沛将目光投向高斩,眼底充满了感激之情。 高斩正安慰林沛,忽然瞥见外头的侍卫神色慌张地跑进院子,高斩纵身一跃,便拦住了侍卫。 “何事如此着急?” “禀高护卫,镇国公亲自带了数千兵马,将王府团团围住,外头全是禁军。此刻他的手下在正门,与咱们府上的侍卫相持。” “镇国公?许鹤?”高斩眉头一沉,“他来做什么?” “镇国公扬言王府私藏罪犯,要进行搜查。” 罪犯?高斩一想,应该是冲着怀王宋祁瓒来的。 宋祁玉许久之前便在怀王府上安置了个假怀王作为诱饵,瞒天过海。许太后掉以轻心,不知道宋祁玉偷梁换柱,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带走了宋祁瓒。 前些日子宋祁献驾崩,许太后派人前去接宋祁瓒,才发现府上那人是假的,便下令四处追查他的下落。 想必这会儿得了消息,便派兄长许鹤出马,如今许鹤带着禁军前来,来者不善。 高斩立刻进书房向宋祁玉禀报此事,宋祁玉与宋戴竹正下着棋,宋祁玉刚要落子,拿着棋子的手突然一停,缓缓地收了回去。 “这棋,等本王回来再下。” 此刻镇国公许鹤的人连同禁军已闯入了正院,附中侍卫又急急来报,而宋祁玉毫不在意,泰然处之,脸上云淡风轻。 “好,那我将这茶温一温,等着王爷您回来下棋饮茶。” “如此甚好。” 宋祁玉起身走了出来,高斩跟在他身旁,说道:“探子来报,世子眼下在倾凤楼,我已派人前去捉拿了。” 宋祁玉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清冷,缓缓地抚了抚手上的玉扳指。 晋王府外院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许鹤的人持兵立于正院,严阵以待。 府中侍卫拔剑与之相持,双方针锋相对,喧嚣未起,院内一片寂然。一场蠢蠢欲动的杀机,隐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 “大胆,何人敢闯我晋王府!” 宋祁玉还未现身,一道狠厉的声音传进了正院,声音仿佛能穿云裂石,威慑力十足,令人不由浑身震悚。 话音一落,周伯扶着宋祁玉缓缓地走了出来,宋祁玉阴狠的眸光比剑光还清寒,眼底藏着可畏的杀气。他沉着脸不屑一顾眼前乌泱泱的人,一身威严赫赫,令人凛然。 镇国公的手下见状,心头一颤,不由地握紧了手上的剑。 只见众人之中,一人身着褐黑华服,背手而立,闻声缓缓地转过来。 那便是当朝的镇国公许鹤,许鹤鬓角已白,黑发中夹杂着银丝,却毫无半点老态龙钟之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锋芒毕露,如刀一般,锐利地睨着宋祁玉。 “晋王殿下,寻常人自然不敢。不过我乃先皇丹书白马封的镇国公,难不成连我都进不得你这晋王府?”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声震京城,大名鼎鼎的镇国公啊。”宋祁玉唇边噙着一丝笑意,“本王有失远迎,还请您多多包涵。” 如今许鹤权倾朝野,与meimei许太后把持朝政,他是宋祁玉最大的仇敌之一,宋祁玉早想对付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爷,我就不和你客套了。今日接到线报,有朝廷重犯藏匿于晋王府中,我奉旨擒拿恶贼,还请王爷行个便,让我的人搜上一搜。” “不知什么样的重犯,还须镇国公亲自出马?” 大家彼此心知肚明,镇国公冲着宋祁瓒而来。若是从前,宋祁玉兴许还会虚与委蛇,任由他搜。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别说他府上有宋祁瓒,即便没有,宋祁玉也由不得姓许的人在晋王府上放肆撒野。 “不知晋王殿下可曾听闻,前些日子金吾卫徐懋恭、张耒被杀,杀人者逃亡数日,眼下就躲在这晋王府中。” “既然是朝廷钦犯,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何劳镇国公大驾,本王自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 “晋王殿下客气了,今日我的人在此,查不查得到,也好给王爷做个公正的论断,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怀疑晋王殿下窝藏罪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