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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又是因为她,因为他们这些有了权势,便为所欲为地破坏别人平静生活的人。 昭华公主原本有些雀跃期待的心情,在看到贺书淮一下子冷了下来的俊秀面容时,好似被迎面泼了一桶冷水似的,不由得有些委屈与纳罕。 在原处顿了一下,昭华公主还是带上房门走了进来,看着垂下眼帘,神色有些冷峻的贺书淮。 想了想,昭华公主笑盈盈地靠近了书案,试探似的唤了他一声,“贺公子?” 贺书淮不闻不问地站在原处,垂眸看着案上自己新作的墨竹图。 顺着他的视线,昭华公主的目光也落到了案上的墨竹图上。细细扫量过之后,她的眼中闪过惊艳,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好图!等徐掌柜要卖这幅画的时候,我一定会买下来的!” 贺书淮没有接她的话,他甚至没有抬一下眼睛,只是神色冷淡地抬起手来,将画慢慢卷了起来。 这下,昭华公主是真的晓得了,贺书淮不仅是讨厌自己,而且还是非常地讨厌自己。 倘若不是因为厌恶,那么为何平日里一个在一品居里,对着仆役们都春风拂面、温润如玉的人,会对自己这般横眉冷对? 可是没道理啊,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么想着,昭华公主的心中不由得又鼓起了几分勇气。看着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往旁边转了转身的贺书淮,昭华公主不禁又靠了过去,笑着又唤了他一声,“贺公子?” 这次贺书淮倒是开口说话了,但是语气却冷淡得好似二月的冰河,不留半分的温暖与情面,“殿下若是无事,便回去罢,草民有许多事情要做。” 昭华公主眼神黯了黯,却还是期待道:“你别一口一个草民、殿下的了,叫我甄珍姑娘或者容姑娘都好,便如从前一样,好吗?” 贺书淮冷淡且敷衍道:“殿下赎罪,草民不敢。” 无可奈何的昭华公主,只好让自己的语气也威严起来,“那……那本宫命令你,不许再叫我殿下了,你以后只能叫我甄珍姑娘。” 顿了一下,贺书淮冷道:“甄珍姑娘若是没事,草民便出门了。” 昭华公主见贺书淮要出门,眼神不由得愈发黯淡起来。 天色尚早,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她当然不想那么快便回去。 于是,昭华公主又试探地问:“那我在你家四处走走,可以吗?” 贺书淮语气愈冷,还带着几分不耐的意味,“殿下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草民怎敢干涉。” 说罢,贺书淮便抬步走出了房间,只余昭华公主一人在房间。 说是四周走走,但昭华公主晓得贺书淮如今并不喜欢自己,哪里会真的无所顾忌,不过是为了留下寻一个借口罢了。 环顾空无一人的房间,昭华公主叹了一口气,然后寻了个位置,百无聊赖却又有些失落怅惘地坐了下去。 …… 将近日暮时分,贺书淮才回来。 大门仍旧虚掩着,同他离开时的模样仿佛别无二致,贺书淮眉心紧锁,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觉得心中怒意有所克制。 可是,正当他心中的怒意压下了几分之后,传入耳中的一缕琴音,却教他心中的怒意又翻腾了起来。 他抬起脚步,快步走进了家中。 房间里,一曲又终了,昭华公主心里的最后一抹郁气,也终于消退得无影无踪了。 用手指轻轻抚着琴侧的一处鸳鸯藤花纹,昭华公主正出神,忽然听到一道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禁抬头看了过去。 昭华公主眼眸弯弯地对贺书淮道:“你回来了?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弹给你听的。” “谁让你碰这把琴的?!” 这才发现贺书淮的面色简直已经差得好似快要结冰,昭华公主站起身来,不由得道:“啊……抱歉,是我的错,贺公子你别生气。” 贺书淮站在原处,他反应过来了自己方才的失态,此刻只是冷漠地沉默着。 昭华公主走了过来,拉住了贺书淮的一方袖角,焦急道:“贺公子不要生气。” 垂眸看着拉着自己袖角的昭华公主,贺书淮忽地冷不丁问道:“殿下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面颊一热,昭华公主脱口而出道:“你是个呆子吗?难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贺书淮闻言,似是顿了顿,方才冷笑了一下,“殿下还是不要喜欢草民为好。” 看到贺书淮冷漠的模样,昭华公主不由得红了红眼眶,反问:“男未婚女未嫁,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你?” 语气愈冷,贺书淮抬袖拂开昭华公主的手,“草民不过是一介白身,又是个曾经丧过妻的鳏夫,怎么配得上千尊万贵的殿下。” 昭华公主闻言,蓦地瞪圆了眼睛,震惊道:“你……你丧过妻?!” “殿下不知道吗?”贺书淮的情绪似是又有些失控了起来,但其中的冷漠却仍旧未曾融解,“我从第一眼见到我的妻子,便喜欢上了她。所以哪怕寒窗苦读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我也拼尽了全力去做,因为我知道只有金榜题名,成为人人艳羡、前途无量的探花郎,才会得到应丞相的青睐,才能有机会求娶她!可是……” 可是什么,他并没有说,而是忽地转过身去,不再看昭华公主,背影中满是悲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