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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康熙的真爱难道不是他自己?倘若小六健健康康的,他还能有这副慈父嘴脸? 想到这儿,林诗语不禁露出了一抹满含讽刺的冷笑,只希望那个小迷妹可千万别被大猪蹄子给迷晕了头,如今好不容易才开朗了一点。 “皇贵妃娘娘万福,四阿哥万福。” “你们家娘娘醒了没有?” “午时就醒了,娘娘快请进。” 林诗语点点头,进门就看见佟芷兰眼圈儿红红的,“这是怎么了?月子里头可不兴哭哭啼啼的,回头眼睛该不好了。” “这孩子……”佟芷兰低头看着自己身边小小的一团奶娃娃,一时又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孩子如此孱弱的身子,我担心……都怪我不好,都是因为我身子太弱才累得孩子也跟着我遭罪……” “行了快别哭了,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家,各色珍奇药材也是应有尽有,还能调理不好一个孩子?你只管将自个儿的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养好身子才能照顾孩子啊,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都说母子连心,你忧思过度日日垂泪,孩子必定也是不好过的,你瞧瞧。” 可不正是吗?熟睡的小婴儿已经在开始不安地扭动了,嘴里也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佟芷兰忙就擦擦眼泪强行止住了哭泣,轻轻拍着孩子哼起了小曲儿,曲调温柔而平缓……渐渐地,孩子就再度陷入了沉睡。 胤禛乖乖坐在他额娘的腿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六弟,嘴巴都不由得抿成了一条线,那张软软糯糯的包子脸上莫名就透出一股忧心忡忡的气息来。 “你额娘今儿又递了牌子进宫,你可想见她?”林诗语轻声问道。 乍一听到“额娘”这两个字,佟芷兰就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原本该是最亲近的家人,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提到家里人她就只剩下了担忧头疼,每每听见额娘要进宫也都是烦躁恐惧大过喜悦期待,因为她压根儿就想象不到,这一回进宫额娘又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叹了口气,“同意了罢,说起来也有好几个月不曾见过了,况且……我也想知道家里是不是又在瞎琢磨什么,省得闹出事儿来我还两眼一抹黑。” 显然,这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猜着就知道是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林诗语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又提起了方才路上遇见的那一出,说道:“这明显是想挑唆着我对你仇视呢,看来这回小六的出生当真是扎到有些人的眼睛了,你平日里记得多敲打敲打奴才,千万小心,小六本就身子骨儿比较弱一些,万万是经不起丝毫的折腾。” 听罢,佟芷兰的脸色难看极了,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孩子,素来柔弱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 因着小六身子太孱弱的缘故,洗三那日也不过就是草草走了个过场,并未敢太过折腾孩子,前来观礼的众皇室宗亲这才头回看见了这个血统高贵的小阿哥,听着那娇弱的蚊子嗡嗡般的啼哭声,一时亦是神情各异。 直到忙完小六的满月宴,这一歇下来林诗语才冷不丁想起来一桩事。 “上回那两个嚼舌根的可曾查出点什么来?怎么一直不曾听见有回话呢?” 显然,奴才们也都忘记了。 就见余嬷嬷也是愣了一愣,忙就回道:“奴婢这就去问问。” 林诗语点点头,又吩咐道:“叫小喜子进来。” 很快,小喜子就从外头钻了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你悄悄去找你干爹打听一下,先前在懿贵妃产房里抓现行的那个嬷嬷可有个什么后续。”甭管康熙是不是想包庇谁,可好歹也该叫佟芷兰知道要防着些谁吧? 林诗语的心里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能叫康熙偷摸袒护的人还真就没两个。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就看见余嬷嬷沉着脸回来了。 “回娘娘的话,慎刑司那边具是一问三不知,奴婢悄悄塞了一张银票才有个小太监松了口,听那意思是指向了延禧宫那位,但是具体是否属实却还未来得及去查明就被皇上给制止了,并且给他们都下了封口令,至于那两名宫女……竟是早就被一卷草席裹着扔了出去。” 闻言,林诗语顿时就蹙起了眉头。 延禧宫指的应当就是温妃无疑了,可是温妃当真能叫康熙如此偏袒?回想起对方进宫之前康熙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她并不认为康熙会在这样恶劣的事上选择偏袒温妃。 钮祜禄氏是满族大姓不假,曾经也是威风赫赫的权臣之家,但遏必隆早就死了,钮祜禄氏如今根本就没有什么还值得康熙忌惮的,怎么可能会偏袒温妃?且这不叫人继续往下查明真相就有些微妙了,究竟是想维护温妃还是为了维护其他人,故意将屎盆子扣在温妃的头上? “娘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小喜子也回来复命了,指了指东边那个方向,压低了声音说道:“干爹说了,皇上有意压着此事不叫人往外传呢……奴才死皮赖脸苦苦哀求了干爹许久,才好不容易得了这样一个指示,临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叫千万不能声张,否则叫皇上听见了风声必定是饶不了他的,这事儿拢共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人知晓。” 林诗语微微颔首,“记你一功,还有你干爹,回头你们爷俩儿去分了罢。”说着,给涟漪使了个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