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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 第39节

    虽然在查一鸣看来,这个陈秋苹长得只能算是清秀,远不如梦里头他的那些情人年轻貌美又懂情趣。

    但他知道,自己这一家子之所以能够过上那样的生活,可都是靠着她的“旺夫命”才能有的,所以哪怕梦里梦外的查一鸣都不是很喜欢陈秋苹,他也还是选择了她做自己的妻子。

    只要一想到梦里要啥有啥的日子,查一鸣就恨不得立刻进入梦乡。

    在即将睡着的时候,查一鸣又揉了揉自己刚刚被苏曼踹到的腰眼,忍不住说道:“这女人虽说踹人的劲儿是大了点,但长得可比梦里头的那些女人都好看,就是之前梦里头没咋注意她,等会儿做梦可一定得弄清楚她的身份!”

    “对了,还得再研究研究梦里头的‘我’是咋给那个陈秋苹娶回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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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第二天清晨。

    正在梦里亲眼目睹自己将落水的陈秋苹救上来以后,利用队里头社员好说闲话的风气,让他妈找人把这事儿传出去,逼得陈秋苹不得不嫁给自己的查一鸣还没来得及继续重温美梦的时候,在现实中仍旧有着刻薄声音的母亲于淑芬就一巴掌将他拍醒了。

    “鸣子,赶紧起来上工吧!你这从昨天睡到现在,这就是队里头最懒的汉子也没有这样的时候,家里不开火不过日子了?从你上回晕倒了以后,你一天挣到的工分还没有我的多,再继续下去可又该跟‘三年饥荒’时候似的,勒紧肚皮过日子了!”

    看着这些日子总想方设法偷懒不上工,不是躺床上睡懒觉,就是正在睡懒觉路上的儿子,和刚吃完晨饭就跑没影,也不说帮自己收拾收拾桌子碗筷的小儿子和小闺女,于淑芬心里头可是不痛快极了。

    要知道,在丈夫去世以前,那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是他一个人来干,于淑芬最多也就是在家烧个火做个饭,还得是在她男人忙活外头的活计,回不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又得上工赚工分又得回家洗衣做饭刷碗叠被的时候。

    而自打她男人去世以后,于淑芬虽说是不得不捡起这些活计为生活,但她辛辛苦苦上工挣分工地养活这仨孩子,可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们干这些苦活累活。

    她这样,纯粹是因为她男人去世的时候,大儿子才刚16,小儿子和小闺女也才刚八九岁,于淑芬有心使唤他们,却又怕队里头的其他人说她这个寡妇拼死使唤半大孩子的闲话,又不敢再嫁人,便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这么多年的辛苦,于淑芬是盼天盼地盼着这仨追债鬼能快点长大点,好能替她分担这些从前都是他们那个死鬼亲爹干的事儿,让她也能腾腾轻,享享福的同时,顺便再趁着自己还不到四十岁的时候,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继续过啥都不用干的日子。

    只是如今,看着已经20岁还天天混日子的大儿子,于淑芬是真的有些绝望了。

    想着自己这大早晨起来又是收拾屋子又是烧火做饭,忙活了一气以后本应该成为家里头顶梁柱的查一鸣竟然还美滋滋地睡着大觉,自己这叫了他半天,人是醒了,却还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于淑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骂道:

    “查一鸣你这一天天的心可是真大!二十来岁的年纪连个媳妇儿都说不上,都快要打光棍了不说,你弟弟meimei一天天的也都快吃不饱饭了,你还有心思睡大觉呢?赶紧给我起来上工去!今天你要是挣不来八个工分的话,晚上就别给我吃饭!”

    被吵醒的查一鸣看着与梦里温柔和善模样完全不同的母亲,心里头只觉得一阵腻歪。

    但他转念又一想到梦里边,自己之所以能够娶到旺夫的陈秋苹当媳妇儿,还需要他妈配合自己去队里头传闲话的关键条件,查一鸣就只能忍下心头对于淑芬如此粗鄙的表现所产生的的不耐,含糊地应了对方一句“今天保证好好上工”的话以后,便准备去地里头“偶遇”陈秋苹了。

    见儿子态度有所缓和后,于淑芬也恢复成了往日的态度,柔声道:“鸣子,妈也不是非要你下地干活受苦受累,可你想想,咱家自打你爸没了以后,这队里头的人就开始欺负你们年纪小,我又是个寡妇,啥苦活累活都派给咱们干不说,连那些从前总对你示好的丫头片子们也都瞧不起咱家,瞧不起你,妈这是心疼啊!”

    于淑芬这话倒是没一句是假话。

    这从古至今就是寡妇门前都是是非多,不光于淑芬平日里只要和谁家的老爷们走的近点就会被寒碜数落,就连查一鸣和他一对弟妹也都因此而没少受其他人的冷落与欺负。

    尤其是查一鸣。

    这别人家的小子可都是十七八就开始相看人家了,可查一鸣就因为死了亲爹,家里头也越发窘困,而迟迟没人给他说对象。

    但在头几年他爸还没死的时候,他家里头的门槛儿可都快要被说媒的给踏破了!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人情冷暖。

    听着于淑芬的诉苦,本就因为这神奇的梦境而越发自负的查一鸣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宛如每一本小说中龙傲天都会表现得那样,愤恨地说道:“莫欺少年穷!妈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这些人后悔,并为这些年对我,对你,对咱们家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只是想通过卖惨让儿子把今天的工分都挣出来,好让自己可以躲躲清闲的于淑芬茫然地看着突然开口说着奇怪话的儿子,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带他去公社卫生所看看,是不是脑子出了啥问题。

    于淑芬试探道:“那个鸣子,你是不是觉睡多了,有点头脑发昏了?还是说,你这是看二愣子家的儿子定了亲,心里头也想结婚了?”

    “不,妈你不懂!”已经处于亢奋状态的查一鸣说着就翻身下了地,对于淑芬不屑地说道,“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我,而且为了咱家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我虽然不情愿,但也必须要娶到陈知青才行!”

    “陈知青……你想要娶知青当老婆?!”于淑芬在愕然之后,猛地反应过来,怒道,“我不同意!知青都是城里来的人,最是瞧不起咱们农村人不说,个个还都是手不能提肩部能抗的娇小姐,你要是娶了知青,岂不是给我请了个祖宗回来!?”

    看着于淑芬狰狞的样子,查一鸣越发为现实中的于淑芬的愚昧而感到厌烦。

    对此,他再没有了解释的想法,直接离开了家,准备去找陈秋苹了。

    查一鸣觉得自己必须尽快像梦里那样娶到陈秋苹!

    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过上梦里的自己所过的那样美好的生活了。

    ——

    知青点所在院门口。

    “这位知青同志,我是于家堡大队的社员,我叫查一鸣。能请你把陈知青找出来吗?我刚在上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向来靠着自己这张还不错的皮相在来到知青点寻求其他知青将陈秋苹喊出来,而从未得到过拒绝的查一鸣今天却惨遭滑铁卢。

    只见这位他之前没接触过,但也见她和陈秋苹一起出入过的女知青在听完他的自我介绍以后,整个人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连忙倒退了好几步,对查一鸣喊道:“你!你别靠近我!我不认识你的!还有,陈秋苹现在也不在知青点,你要是想找她的话,还是问别人吧!”

    说完,这位女知青就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直接跑进了知青所在的小院子里,理都没在理身后被她这个态度给弄得有些发懵,也有些忍不住愤怒于对方不够尊重自己的查一鸣。

    查一鸣看着女知青跑进屋的身影,忍不住在心里愤恨地想道:“果然,梦里的言论就是有道理的!女人都是拜金,只喜欢有钱的男人,尤其是像这种在未来会抛弃丈夫和孩子只为了回城的女知青们!”

    正在查一鸣愤愤不平的时候,刚跑进屋的女知青又出来了,连带着此时正在知青小院里的所有男女知青一起,还没等他们说话呢,站在头面的几个知青就看见了院外正一脸狰狞看着往院内看的查一鸣。

    “他不会真要抽风吧?昨天秋苹说他抽风抽到一半的时候还会口吐白沫……好恶心啊!”

    “队里头的人,还有他家里人是不是都不知道他抽风啊,不然的话,咋还能任由他这满大队跑呢,这不是害人嘛!”

    “他天天往咱知青小院跑,说是要找秋苹,但每次都会跟咱们其他人也聊天唠嗑,不会传染给咱们吧?还是他想成心当咱们面儿抽风,回头好跟咱们要钱看病!”

    “……”

    大伙儿议论纷纷着的同时,也都不免被查一鸣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让不少昨天还不相信陈秋苹回来时跟他们绘声绘色说出的,关于查一鸣有抽风病事情的人,也都不得不相信,甚至是感激陈秋苹告诉他们这件事,让他们不至于也经历她那样直面抽风病发作现场的恐怖时间。

    与此同时,大伙儿也都坚定了要让他远离知青,远离知青小院的想法。

    面对查一鸣不肯离开的行为,为首的知青男队长壮着胆子,喊道:“查一鸣同志,这里是知青小院,是属于我们知青生活休息的地方,请你离开这里,并且以后也请你都不要再来这里!”

    其他几个知青在知青队长开口说出了心声后,也都跟着应和道:“没错!请你不要再来我们知青小院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遭受了几乎全体知青驱逐的查一鸣自觉丢了脸面,却又不敢在自己如今还没有借着陈秋苹的旺夫命,成为厉害角色的当下,和这群城里来的,受知青办保护的知青们翻脸。

    他只能一边在心里怒骂这群瞧不起自己的知青,并努力记住他们丑恶的嘴脸,想着等到自己成功以后,一定要给这群知青好看的同时,一边攥紧了拳头,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故作委屈道:“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们,但我相信这一是个误会,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们不需要解释,我们只要你现在就离开!”

    人群中,唯一知道真相的赵兰妮表现得比谁都愤怒,说话间就捡起一块石头攥在手心里,作势要丢向查一鸣说道:“查一鸣,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们可就要采取暴力手段,或者是直接找大队长过来评理了!”

    见赵兰妮这样,其他知青也都有样学样地跟着举起了石头,一副“你不走我们就砸你”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查一鸣。

    查一鸣:“……”

    nmd,到底为什么!

    面对这群知青突如其来的排斥与恶意,本就不甘受辱的查一鸣终于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们以为是城里来的就很牛气吗?!还想用石头砸我?不用你们去找大队长,我现在就找他过来评理!别忘了,你们现在住的知青小院可还是我们大队社员给你们提供的,想要收回随时都可以收回!!”

    撂下狠话后,查一鸣看着陆续放下石头,摆明了是要跟自己服软道歉的知青们,心里十分得意。却不成想,还没等他开口呢,这群知青就来势汹汹地打开了院门,越过他朝着大队办公室走去了。

    “不是,你们——”

    “我们去找大队长!”

    负责知青的队长停下脚步,保持着和查一鸣半米距离,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要向大队长举报你,举报你威胁知青,挑拨知青与社员亲密关系,且恶意sao扰我们女知青同志!”

    说完,一群知青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奔向大队长办公室了。

    这个主意,是几个知青在昨天从陈秋苹那里得知查一鸣给她叫出去以后却突然抽风口吐白沫,却还死死地拉着陈秋苹的手不放,似乎是想将自己抽风的毛病甩锅给陈秋苹的事情以后。

    大伙儿考虑到于家堡生产大队社员们所表现出来的品行,和查一鸣疑似有病却总来知青小院明显图谋不轨的行为,所想出来的能够一劳永逸,不叫知青受到牵连的办法。

    本来大伙儿也都不想做这么绝的事情,就像查一鸣说的那样,他们这群外来的知青,如今在生产大队里生活那完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现实处境,都是抱着能不能得罪人就别得罪的想法,夹着尾巴做人。

    但谁让陈秋苹昨天才刚因为查一鸣的事儿而用了过年时才能用的探亲假回家避风头的今天,大伙儿就又在上工的时候,从于家堡本地社员口中听到隔壁县有个知青跳坑自杀的消息,而人人自危呢。

    不明不白死在插队的生产大队的知青实在是太多了。

    被生产大队里的二流子占便宜却不敢说的也太多了。

    这让原本还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于家堡知青们都像是受到惊吓而竖起刺的刺猬一样,彻底从保守忍让的风格变成了激进暴力。

    既然忍让不能让他们过得更好,只会让人更欺负他们,那就不如“一力降十会”,利用群体的力量来抵抗外界的欺辱!

    想到这,这群知青们更是加快了脚步,决心一定要“杀鸡儆猴”,借查一鸣的行为,告诫所有想要从他们这里占便宜的社员。

    ——他们,不是好欺负的!

    ……

    就在知青们抱着“破釜沉舟,我不好谁也别想落着好”的想法,前往大队长办公室准备提出抗议的时候,早在头一天就离开知青点,和苏曼准备回县城家里的陈秋苹,此时已经和苏曼一起,坐在家里的大圆桌前,准备吃晚饭了。

    “爸,你之前不说厂里边最近工作挺忙的嘛,咋今天还这么早就回来了?”苏曼边啃着碗里的猪骨头,边和已经有个月没见的苏刚山说着话。

    “这不是知道你今天能回来,特意跟人倒得班嘛。”苏刚山看着才刚一个月没见,就瘦了不少的闺女,心疼得不得了,说着就又往她碗里夹了不少菜,还给她盛了碗赵桂枝特意炖的鸡汤。

    苏刚山道:“小曼你多吃点rou,瞅瞅你这些日子瘦的,这哪像是去下边公社当干事,活像是去开荒一样。”

    苏曼笑道:“嗐,我这都是为了工作!等忙过这一阵子就行了,到时候我再抽工夫多回来几趟,多吃几顿咱家里头的饭菜,就保证能再胖回来!”

    “麦秆公社那么穷的地方,能有啥事儿给你忙得都瘦脱相了?要我说啊,还是你不好好吃饭的缘故!”

    刚从厨房忙活完最后一道菜的赵桂枝出来,听见苏曼这话,忍不住吓唬道:“看你这样,我跟你爸可是心疼坏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奶可也不回南家湾了,直接收拾包裹去麦秆公社,到那儿去天天盯着你!”

    对此,苏曼开口道:“我可舍不得让奶你去麦秆公社盯着我去,那地方穷都还好说,主要是那地方的男同志都不咋地,个个都打老婆,要不我最近忙嘛,忙得就是解决这些事情!”

    说着,她拍了拍胸脯道:“下个月我还回来,到时候保证还你们一个又白又胖的大曼子!”

    这个时候,林芳也出来了,主动替苏曼解围道:“虽说小曼是看着瘦了点,但精神头看着可比之前在县里的时候好了不止一分两分,尤其是这身体感觉也比从前要健康,气色也红润了!”

    “嘿嘿,还是林姨眼尖。”苏曼顺坡下驴道,“我这阵子天天骑着公社的自行车满生产大队跑,身体是真强壮了不少!”

    “这个我证明!”陈秋苹举手说道,“回来这一道我和小曼姐倒换着骑车,我都有些喘了,小曼姐都还有余力呢。”

    在这样的说说笑笑的调侃中,和各种轻松的话题里,一场团圆饭就这样结束了。

    在这一顿饭里,苏曼也终于明白为啥自己在麦秆公社要那么拼命,那么努力了。

    因为,她不再是没有任何归属的游魂,而是有了牵挂的家人和可以供她随时休息的家。

    所以,在无法给她归属感的麦秆公社时,苏曼只能通过无休止的工作来填满她留给远在县里的家人的时间。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