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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早知道是你这样温柔的孩子的话,我也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小妖怪的话真是不靠谱啊。”梦鸠一边揉头,一边头疼的说。

    对比之下,夏目贵志则是听的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脸色通红。

    本来就够让人不好意思了,偏偏猫咪老师还火上浇油的在旁添油加醋。

    “说的没错!眼神凶恶的家伙就是这小子,不过奴役妖怪什么的可不是这家伙会做出来的事,最近更不用说,友人帐上的名字不是越来越薄了吗?真是个爱替别人cao心的大傻瓜!”

    猫咪老师哼哼唧唧的表达完不满,夏目紧接着就表达了不满。

    “老师!这不是能拿出来说给听的话题!”

    猫咪老师:“哼,”斜着眼去看微笑中的两位“人类”青年,它笃定的说,“傻瓜,一个几乎要蜕变成神的大妖怪住在你家附近,还不尽快送上供奉祈求人家的庇护?”

    夏目:“!!!”

    梦鸠好脾气的挥挥手:“庇护一位身怀友人帐的普通人类的话,有你这样的大妖怪守护在身旁就足够了,我的话更想和喜欢的人享受晚年,这个是我给藤原家的回礼,麻烦你带回去了。”

    原来他一边儿交谈,一边儿也没放松拆包裹的手,从包裹中拿出来的祁门红茶可是相当不错的回礼。

    夏目把东西带回来后,塔子阿姨开心的和他打听许多那对邻居的事情。

    当天晚上,夏目和猫咪老师讨论那对有些奇怪的“夫妻”。

    谈起他们两个谁是妖怪时,猫咪老师不假思索的戳向夏目的眼睛。

    “你瞎了吗?一看就是那个满头少女粉白发色的家伙才是妖怪,之前那个把你吓到的青年不过是个有着复杂灵魂的人类罢了!”

    夏目熟练的用擦头发的手巾绑住猫咪老师的脑袋,用力一拉,系紧的毛巾就把猫咪老师捆成了球,然后他顺着挣扎的力道松开手,任由这颗球从自己身上跑下去。

    “可是我还是感觉太宰先生更危险一些。”

    猫咪老师舔着被弄乱的后背毛,闻言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

    “感知还算敏锐,人类之中可也是有一些比妖怪还要恐怖的家伙,妖怪吃人不过是肚子饿了,但是人类杀人多数时候都是为了一些莫名的理由。”

    夏目贵志不禁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太宰先生是那样危险的人物?”

    “哼,灵魂浸满了死气,臭味都快从rou身里跑出来了,那种人就算是死后也会下地狱的。”

    下地狱吗?夏目贵志那双继承自祖母的漂亮眼睛在灯光下显现出剔透如猫眼石的质感,他道:“太宰先生的恋人是妖怪吧,而且还是夫妻关系,人类也能和妖怪成为恋人吗?”

    猫咪老师:“如果是普通的人和妖,总有一方会哭泣的,被留下的那个肯定会度过无数寂寞的岁月,然后生出无法治疗的疾病。但如果是那两个家伙……会同时死亡吧。”

    “唔?”猫咪老师被夏目举起来,他问:“疾病是怎么回事?同时死亡又是因为什么?”

    猫咪老师:“妖怪爱上人类,漫长时间下被寂寞夺走了生存的意志这就是疾病,没办法治好的。这样的家伙每年都不少,我们都觉得它们非常愚蠢。”

    夏目贵志:“老师你也觉得这样的妖怪很愚蠢吗?”

    “当然了,”猫咪老师踹了他一脚,从呼疼的夏目手里跳下来,傲气的扭过头,看着胖胖的屁股后面的夏目贵志,“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那两个人,他们已经形成了咒。”

    夏目贵志:“咒?”

    猫咪老师:“妖怪被人心吸引依附在人类身上就会形成咒,佛家谓之修罗,有下凡的罗汉仙人专门为了斩除这种咒而在世间流浪,但是这种咒,如果能驱逐怨念,人不会死,妖怪也会被赶回自己的世界,会一同死亡的是相反的状况。”

    “妖怪被人附身了。”

    妖怪……也会被人类附身吗?

    夏目在临睡前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猫咪老师在他耳旁睡的正香,小呼噜一声一声催人入眠。

    夏目不禁在这样的声音下做了一个梦。

    梦中,披散黑色长发的妖怪朝地面上不知因为什么昏睡过去的人类伸出了触手。

    在夏目想要大喊提醒那个人类时,他听见妖怪的声音。

    “为什么会昏倒?皮肤好热,生病了吗?人类就是这样脆弱。”

    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但也没有丝毫恶意。

    那些乍看起来十分可怕的触手蠕动着发出细密的足音,将发烧的人类埋了起来,冰凉的软体触手伸进衣服里面,覆盖上他的额头,有效的让难受中的人类舒展了眉间。

    妖怪也通过这种行动看到了对方身上被前不久的自己弄出来的伤痕,手指轻轻触碰这些被触手留下的青紫色痕迹,这个人类的身体无意识发着抖。

    直至这时,妖怪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执意要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疾病对妖怪而言一直是不需要在意的小麻烦,但对人类而言却能轻易要了他们脆弱的生命。

    被触手拥紧的这个人类有多少个日夜没有好好休息过?饮食又是怎么在这座妖怪之城里解决的?他不会根本没有想过吃东西的问题吧?

    不眠不休的赶到自己身旁,却什么都没有要求过,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执念,一不去看他就会露出了无生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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