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页

    不然记忆一旦冲破封印,倒霉的就是它自己, 对太宰治怀揣深深忌惮的丛云牙不得不打起精神和对方虚与委蛇, 实在是难堪到说不下去。

    丛云牙整把刀都在往外散发nongnong的邪气,恨不得杀了他的意思写在明面上, 也正因如此, 太宰治才不觉奇怪。

    “好了, 好了, 我和你走就是了,不过别忘记你刚才答应过什么。”

    人类莞尔一笑, 丛云牙努力克制的杀意再次被撩拨的暴涨!

    为了不惊动噩梦之主, 它很努力的在忍耐了, 一直忍到可以避开大妖五感的距离, 丛云牙身上的邪气招摇肆意, nongnong的妖氛展现出这把妖刀不好惹的本质。

    太宰治轻轻鼓掌,眼神一片死寂。

    “厉害厉害,那么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丛云牙冷哼:“别装傻了, 你肯定看出来噩梦之主的不对劲儿!”

    “你是在说记忆的问题吗?”

    “哼!”

    “也是呢,居然不记得我了,我也很困扰,但是你不觉得我什么不说才是正确的做法吗?”太宰治先是煞有介事的说出自己的为难,然后话锋自然而然的一转,从容自若的道:“以大妖怪的傲慢会把我一介弱小的人类放在眼里吗?”

    “丛云牙,你小心过头了,如果我说出梦鸠的记忆出了问题,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肯定会被暴怒的大妖怪杀死。他碾死我不比掸去一粒尘埃困难,出于对小命的珍视,你可以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然而不等丛云牙再出口威胁,太宰治自然而然的接上下文。

    “但是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同归于尽,相信某个暗中捣鬼的家伙哪怕是被怀疑,日子也没法继续过的这么逍遥了。”

    对,他先一步威胁起丛云牙来。

    丛云牙:“……”

    妖刀从这个人类的眼中看到仿佛淤泥一样的恶意在翻滚,这个不知存在多少年的邪灵哂笑一声。

    “沾满血色的漆黑灵魂,你比大多数人都适合坠入魔道。不过你说的对,继续针对这个问题对我没有好处可言,可要我就这样容忍你,就凭这三言两语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笑而不语,无光的眼眸不含情绪的凝视着他,带来强大的压力。

    最后丛云牙还是妥协了,它无法不妥协,毕竟太宰治不怕死的话,哪怕害怕的人就会变成心虚的它。

    但是它是不会就这么屈服的!

    妖刀收起释放出来的妖力,再度变成刀刃锋利的武器的模样。

    “既然你想混在妖怪中间,那就小心不要被吃掉了!”

    “这不是有丛云牙大人吗?”

    “哼!我会通知下去这是主人的命令,但是如果你太弱了,也就不怪我了。”

    太宰治微笑:“多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丛云牙飘走前突然说道:“你就不怕我控制你吗?”

    凡是被它砍死的生灵,尸体都会受它控制,亡灵枯骸也会被丛云牙所cao纵,这是一把彼岸之刀,与梦鸠的属性是如此契合,所以犬大将才会将它送给老朋友。

    只不过犬大将也不曾想到这把能勾起人心中邪念的妖刀,居然拥有灵智,若是他早就知情肯定毫不犹豫的丢到冥府地狱,根本不会给它祸害梦鸠的机会!

    不过放在此时,丛云牙的言外之意还是威胁!

    只有死去的生灵躯体才会被丛云牙的邪气所cao控,成为行尸走rou游荡在人间。

    然而面对这等会害人面色大变的恐怖,太宰治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微笑表情隐约在说——宁为什么还不滚?

    “……”丛云牙:“哼!”

    目送气哄哄飘走的妖刀飞出自己的视线,太宰治的视线平移到不远处的大树上。

    “出来。”

    静了一阵,一颗非常醒目的大眼珠子从树冠中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

    为什么不怕丛云牙的威胁?

    因为太宰治确信这只小妖会把丛云牙对自己下手的消息传到梦鸠耳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提前预谋好的豪赌,他虽然赌赢了,却是压上了自己的命。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弱小的人类和这些目中无人的妖怪玩心眼,不玩命儿那就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自嘲一笑,太宰治冲小狗一样扑过来的大眼珠子招招手,镇定的神色看不出刚才惊险交涉的痕迹。

    “现在你是我的部下了,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大眼珠子顿了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它又开始不懂这个人类在说什么了。

    丛云牙在和太宰分开后,有回去找梦鸠一趟。

    噩梦之主的房间是赤日的血芒最充足的地方。

    地面,屏风,窗沿,书架,包括梦鸠本身都被这一层血色包围,丛云牙这把邪气的妖刀漂浮在半空中,画面看起来诡异至极。

    见到它的到来梦鸠表情变也不变,这种相似之处让丛云牙心情变差,如果它有脸色可能会变成绿色来反馈出此时的心情。

    “主人,您信任那名人类吗?”

    “丛云牙,我信任你吗?”

    “主人……”

    “我谁都不信任,说到底,我为什么要信任一些弱小之物?”

    坐在窗边任由触手爬满窗沿,自身就是这个血色梦境中唯一的神的男子转过头,酷似人类的表情变化在这副情景下充斥着不可描述的惊悚,就好像极致的噩梦具备了实体,似是而非的非人感使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都充满了人类无法理解的混乱。

    --